鍾鳴三聲,正式開始。
阿瑞斯右手將破風之刃持平,橫在兩人中間,再用左手緩緩拔刀出鞘。他是左手持刀,關於這一點,亞高司之前交代過。出鞘的長刀是銀白色的,映出阿瑞斯的細長的眼睛,寒光四射。他將刀鞘扔在地上,然後將刀舉起,直指姬滿眉心。姬滿皺了皺眉,手上卻沒有動作,依然像根木頭,立在那裏一動不動。
阿瑞斯長呼一口氣,他的皮膚下流動的血液開始加速,血管回路被撐大,隱隱的紅色若隱若現,身體露出的部分像有紅色的河流在皮膚下奔騰。他在激蕩血脈之力,用獨特的血液流動方式來激蕩“熔岩”!不出三秒,他左手的破風之刃開始變紅,嗞嗞地發出聲響,竟然變成一把通體紅色的火焰之刀,熱浪波及數米之外,連空氣都為之扭曲。
“這就是破風之刃?明明是岩漿啊......”奶貓趴在玻璃上,睜大了眼。
“比岩漿可厲害多了......”亞高司說。
姬滿此時距離刀刃很近,他渾身被灼得不舒服,汗珠像雨水一樣,一刻也沒有停,浸濕了衣服,他抹了抹臉上的汗,後退幾步。
阿瑞斯狂笑一聲:“別走啊!”他反手橫劈過來,直砍姬滿的腰身,這種距離,想躲過刀刃已經很難了,要想躲過氣流則更難,姬滿沒有武器來擋格,情急之下,他一腳踢在刀刃上,借助推力迅速向後躍去,避開了氣流,可是腳下的靴子迅速化為焦炭,足心也被燙傷。
姬滿落地後果斷地踢掉另一隻腳上的靴子,赤足站在地上。阿瑞斯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奔來又是幾刀,赤紅的氣流將他包裹得密不透風,姬滿這次小心了,他看準了揮刀的縫隙,巧妙地避開每一記劈殺,不過氣流還是會掃到身上,一番下來,他衣衫襤褸,看起來格外狼狽。觀眾席傳來了嗤笑。
“不錯嘛!”阿瑞斯慢下動作:“不過看你能撐幾時!”他再次橫劈一刀,姬滿向上躍起,可他停在半空時,突然發現身下的刀刃並沒有按照尋常軌跡那樣橫掃而過,而是卷成了一個弧度,向上彎起,直逼他的身側。
“刀彎了!”奶貓大喊。
“熔融狀態的金屬嘛,本來就差不多是液體了。”亞高司說。
“液體?像水一樣的刀?”奶貓感到很新奇。
“差不多,”亞高司神色嚴肅:“隻是它既可以像水一樣,也可以像鋼一樣。”
等到姬滿發現這點時已經遲了,盡管他盡力躲避,還是被刀尖刺中了左臂,高溫熔融的金屬刺進血肉,鮮血頓時噴湧而出,順著他的大臂、小臂、手背向下淌,滴在潔白的大理石地板上,殷紅格外刺目。
人群爆發歡呼聲,他們都在為阿瑞斯叫好,他們希望看見更多的血,看見獅子嘴邊的獵物更多的掙紮,殷紅的鮮血就是他們登上極樂世界的通行證。在這種陽光都照不到的地方,滋生出了太多醜惡的欲望。
姬滿動了動左臂,還有知覺,也還能動,他緩緩握緊了拳頭。看樣子得動真格了,他心底長籲一口氣。
阿瑞斯看著矗立著的姬滿,再看看他的傷口,咧嘴一笑:“拿出你的武器和你的真本事來啊,就這點功夫而已嗎,太讓我失望了!”
“不需要武器,雙手就夠了。”姬滿冷冷地答道。話音未落,整個人已經消失了,等阿瑞斯發現時,他已站在阿瑞斯的背後,他用手掌劈向阿瑞斯的左手,阿瑞斯來不及反應,被劈中的左手隻得鬆開破風之刃,兩米的赤色長刀在空中飛舞、墜落,阿瑞斯一腳踢中姬滿,急忙跑去接住刀刃,同時他身上紅光大盛,血脈之力激蕩到了極致,手中的破風之刃揮舞起來,像一條火蛇般富有生命,姬滿毫不猶豫再次衝向他,阿瑞斯發現,他的速度與力量明顯增強了,明明能看見姬滿的動作,卻快到來不及反應。姬滿避開揮舞的火蛇,一拳打在他的胸上,把他生生打退了數十步。這時,台下的觀眾鴉雀無聲。
“啊啊啊——”阿瑞斯從來沒這麼狼狽過,他發現自己小覷了這個少年,他既沒有武器,也沒有燃燒血能。阿瑞斯定住腳步,盯著姬滿,他舔了舔嘴唇:“既然如此,我便不留你性命了。”
阿瑞斯激蕩血脈之力,皮膚下紅色的血管暴起,他將源源不斷的血脈之力注入破風之刃,此刻的破風之刃如同一根巨大的火蛇,他甩動刀,無數團火球朝姬滿飛去,劈天蓋地,絢爛無比,除非姬滿跳出擂台認輸,否則以火球的密度與力度來看,沒有任何躲避的可能。整個大廳都被火焰照亮,來這裏觀戰的每一個觀眾都喜歡看這種場麵,他們滿心雀躍與充滿了激情,觀賞著這仿佛天火降世的奇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