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陽高照,萬裏無雲。
蘇州城,持槍的兵士在一道道街道林立,戒嚴。
皇帝出行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全城,萬人空巷,都為一睹皇帝的風采。
不是出來時候的微服,此時的康熙,明黃的服飾,東珠皇冠奪目耀眼。
在成德的虛扶下,康熙走上了部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山呼萬歲的聲音不斷。
成德等人也紛紛下跪。
有更多的人保護康熙,成德和西林瑾退到隊伍後麵。
雖然,皇帝已經答應了,從他們回京,西林瑾就不用再回皇宮了,可是,兩個人沒有想象的那麼高興。
西林瑾一次次的回望,也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人太多,你怎麼看得到他。他也未必來了吧……”
成德知道西林瑾的意思,說道。
西林瑾點點頭。
“表哥,我很怕啊……”
“不怕,不管有什麼事兒,都有表哥在呢……”
成德安慰道。
“可是,瑾兒替表哥怕……”
西林瑾道。
“不怕。不用為表哥擔心,福禍由天,再說,表哥一向吉人天相。我會有分寸的。”
成德道。
伸手拍了拍西林瑾的手臂:“瑾兒,相信我,我會想辦法搭救魏東亭的。再說,皇上不是糊塗人,他回頭不再生氣了,會放了魏東亭的。”
西林瑾點點頭,淚珠兒滾落。
“魏大哥赤膽忠心,也竟然……”
西林瑾話沒說完,卻被成德打住了。
西林瑾也猛然醒悟,身邊人多呢。
蘇州的驛站,魏東亭一身粗布衣服,混跡在六個衙役中。
因為成德的打點,衙役在離開城區,就卸下了鎖鏈。魏東亭方能端坐在茶棚喝茶。
“東亭……”
茶棚中,閃出一個身影,許明蕪一襲白衣。
“明蕪……”
沒有了束縛,魏東亭叫出這個名字,反倒覺得輕鬆了。
“明蕪,江江的事情,我對不起你。我身在其位,情況緊急,容不得太多考慮。”
魏東亭解釋道。
許明蕪點點頭:
“你說的,我理解……”頓了頓,江江又道:“你後悔嗎?”
魏東亭搖了搖頭:
“我命該如此,不後悔,也無怨尤。江江死了,皇上很難過,我受這些,也沒有什麼不應該的。那種情形下,我沒法選擇。”
許明蕪眼中含淚,滿是憐憫。
“你可以帶你走……”
魏東亭搖搖頭:
“不行。在京師,還有我的母親和親人,我不能一走了之。我家是皇上的包衣奴才……”
一句話,道盡了所有的無奈和悲涼。
許明蕪含淚點頭:
“我明白。我不能和你一起去寧古塔,我還要守住我身後的人,守住漕幫……但是,我等你回來。”
許明蕪說的鄭重。
魏東亭不由得心痛:
“我知道……可是,我不值得你等。把我放在心裏,偶爾能想起來,就夠了。魏東亭一去,恐怕回來的機會就不多了”
許明蕪淚水滾落。
“你還是這麼實在……好,我會記得你,為你祈福的。如果再回江南,別忘了來看看我啊……”
魏東亭點頭,虎目中也有熱淚湧落。
風吹過,煙塵起,又一路征程。
許明蕪靜靜看著魏東亭遠去的身影消失在天幕,轉身打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