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超點上一支雪茄,道:“錯了!俺們想要表達的意思是,俺們兩個文盲雖然沒讀過萬卷書,但俺們可行過萬裏路,俺們希望包先生不要跟歐陽東那幫傻缺一樣,把俺倆當成隻會擺地攤的暴發戶,這是咱們今天能不能談出一二三的前提。”
“孫先生想多了,我和歐陽東不是一路人,我也從沒有瞧不起兩位。”
“那就好說了!包先生,咱們約定的是明天談,但你今天就跑來了,是不是香港已經被解放軍的先頭部隊嚇亂了,你著急過來打探消息啊?”
“這……嗬嗬!實不相瞞!貴國軍艦在航道上轉了兩天,香港已經是人心惶惶,今早貴國野戰軍接管海關防務後,香港社會對戰爭的恐懼正在加重,股市開盤一小時就暴跌兩千點之多,我們這些愛國的港商也受到了很嚴重的損失!”
莫二娃笑了,接話道:“大家都是生意人,咱就別說誰愛國誰不愛國了,所謂愛國就是為了找個理由親近政府給自己謀利,這點咱們心知肚明,萬歲爺更是心知肚明。俺覺得當下這香港局勢有點像押大押小的賭局,你們這幫人跟歐陽孫子一樣,都是這局裏的賭徒,唯一的區別是,你們押的是大,而他們押得是小,你覺得俺說的對不?”
包玉常看了看莫二娃,問:“那莫先生和孫先生壓的是什麼呢?”
莫二娃把身子往前一傾,道:“大領導是這盤局的莊家,俺倆是為他辦事兒,所以俺倆既不算壓大也不算壓小,俺倆應該算是發牌的。包先生,發牌人在開局之前約你這賭徒私下見麵,你覺得俺倆要跟你談啥啊?”
“出老千!”
“對了!就是出老千!如果包先生願意聯係其他賭徒一起買大,莊家保你贏錢,而如果你們跟著歐陽孫子一起買小,那你們就得陪著他輸個底朝天!”
包玉常琢磨琢磨這話,也把身子往前一探,問:“莫老大說這盤局是老千局,言外之意就是沒有戰爭?”
莫二娃笑了起來,道:“有沒有戰爭那是當官的應該關心的問題,咱做買賣的人應該關心的是能不能賺錢!包先生,大夥都是明白人,咱幹脆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別在這打啞謎玩了!莊家開這盤局就是想滅了歐陽孫子殺一儆百,你跟著莊家下注跟定會贏到大錢,你願不願意跟莊家一起出這個老千啊?”
“怎麼出呢?”
“假裝站到歐陽孫子一邊,以幫他的名義對他進行股權投資,然後再把拿到手的股權賣給俺,就這麼簡單。”
“你說什麼?你們要收購正榮商貿?”
“對!你不用懷疑俺們兩個擺地攤的文盲有沒有這個資本,俺們背後的靠山是萬歲爺,隻要他一聲令下,錢不夠的時候現印都趕趟兒!”
包玉常想了想,又問:“莫先生剛才說我們這些商人不過是選邊站的賭徒,既然你都這麼講話了,那我想多問一句,我跟著莊家一起出千,我能得到什麼呢?”
孫超翹起二郎腿,道:“俺覺得你得先問假如你不跟著莊家幹,你會丟掉啥!”
“哦?那請問孫老板,如果我不跟著莊家一起出千,那我會丟掉什麼呢?是我的性命麼?”
“自古以來,皇帝都是踩著人頭登基,你那條命人家會看得上麼?要是人命在他老人家眼裏那麼值錢,歐陽傻缺早就被特務殺了,用得著俺們過來跟他玩商戰麼?”
“那我會丟掉什麼呢?”
“世界上最殘酷的事兒是啥啊?不是錢沒花完人就死了,而是人還活著但錢卻一分不剩了,老話說一分錢難倒英雄好漢,那種感覺真的是生不如死!香港問題關係到萬歲爺的十全武功,歐陽傻缺敢跳出來擋路,他就得讓歐陽傻缺嚐嚐這生不如死的滋味,你要是不願意幫他,那他肯定以為你跟歐陽傻缺是一夥的,到時候你就跟他一起穿著破棉襖坐在街頭抱著哭吧!”
莫二娃點上一支煙,笑道:“說完了不幫的代價,現在咱得說說幫的代價了。你包先生和童雲浩先生一直是水火不容的競爭對手,他雖然是已經死了,但他的東方集團卻還在,你如果能幫俺們拿下歐陽東的股權,俺們也會幫你拿下童華健的股權,到時候咱們換一下就完了,你覺得這條件怎麼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