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緊張的感覺是從未有過的,這麼多年,他一直以為老頭子再也醒不過來了,所以才這樣放肆的做事。
可是沒想到,如今老頭子就這麼猝不及防的醒了過來,打了他們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他像是重新被壓進五指山下的猴子,再也沒有了大鬧天宮時候的囂張跟放肆,剩下的隻有無盡的惶恐跟不安。
霍鎮南沒說什麼,隻是靜靜的掃了他一眼,那平靜的眼神叫他無法承受。
他寧肯他跳起來打他幾、巴掌,寧肯他指著他的鼻子罵他是逆子,也不願意他用如此平靜的眼神看他。
那平靜裏帶著漠不關心,叫他不由得心生涼意,從頭涼到了腳趾。
“是麼?”霍鎮南淡淡的說,抬起頭來看向自己的二兒子。白色的冷光燈下,他修長的身子像極了年輕時候的自己。
或者,他的野心和其他的一切,也都是承襲了自己的血脈。
“你有什麼說的嗎?”霍鎮南看向霍仲亨,“你母親說的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嗬嗬。”霍仲亨卻忽然笑了,隻是那笑意卻未曾到達眼底半分,“就算是假的,你會相信嗎?”
“嗬嗬。”霍鎮南也忽然笑了,笑容跟霍仲亨一模一樣,“老二,這幾年你真的是進益了。”
“有其父必有其子。”霍仲亨知道現在再說什麼也是沒有用了,索性笑笑看向章華清,“對了,爸爸,別光說我,大媽有些事情,我想您也很想知道。”
“什麼事?”霍鎮南看向霍仲亨。
“六年前,您當時暈過去並不是意外,是因為大媽在您的酒裏加了一些好東西,您這才引起了心髒病發作。”霍仲亨笑的十分和煦,“這件事情都已經蓋棺論定了,但是大媽卻一直堅稱自己並沒有做過這件事。但是人證物證俱在,要不是那幫老臣替大媽求情,我想現在大媽不會坐在這裏,跟您有說有笑的。”
“他說的是真的嗎?”霍鎮南冷冷的看向章華清,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
“我,我,這不是真的鎮南,我是被冤枉的,是被冤枉的!”章華清矢口否認。
“算了,我累了,你們先下去吧。留下長廷一個人陪陪我就行了。”霍鎮南示意一直沉默的大兒子留了下來。
眾人相互看了一眼,最終還是退下去了。
病房內,霍長廷站在父親的床邊,溫潤的臉龐上揚起一個清淡的笑容:“爸,您醒來了,真好。”
“長廷,坐吧。這些年爸爸不在家裏,辛苦你了。”霍鎮南歉然的笑笑。
“不辛苦,爸。其實這些年我一直都沒太有時間來看您,兒子不孝,您不會怪兒子吧。”霍長廷歉疚道。
“爸不會怪你的。”霍鎮南握住了大兒子的手,輕聲說,“長廷,爸爸這次醒來明白了很多道理。有些時候人會被眼前的各種事情跟利益蒙蔽,看不到事情的真相。得許多時間之後才最終能看清事情的真相。這次爸爸算是看明白了,爸爸的這三個孩子裏,能靠得住的始終還是你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