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剛破曉,韓天就起床洗漱,一切都已完畢後,便出了門,徑直地向著玄玉宮的廣場去了。
當韓天來到廣場上時,弟子們全都已經來得差不多了。他放眼望去,隻見所有弟子全都手持長劍,互相交談,很顯然,這晨練的內容定是劍法。
韓天心中頓時湧來一股為難之意,所有的弟子全都擁有自己的寶劍,而唯獨自己沒有,難不成,要用手指頭比劃?
“韓天!”
一聲輕喝,聲音甜美,卻是震耳欲聾,將韓天狠狠地嚇了一跳。
他渾身一震,急忙回頭,隻見淩雪身穿白衣,一手叉腰,一手捂著小嘴,彎腰發笑。
韓天摸了摸後腦勺,心中剛剛湧出的怒氣頓時煙消雲散,笑了笑,道:“師姐早上好。”
淩雪隻顧發笑,不予理會,好一會兒後,方才起身,指著韓天道:“你這個小師弟,初次晨練就發呆,要是讓二師兄看見了,你可就倒黴了!”
韓天眉頭微皺,疑聲問道:“二師兄?”
淩雪笑意盈盈,點了點頭,忽然目光朝著前方一定,臉上的神色也與此同時嚴肅了起來。
韓天心中疑惑,微微轉身,隻見一個青灰色的身影緩緩來到隊列前方,韓天定睛看去,隻見此人相貌普通,大約二十左右,一身青灰色的束腰武服,踏步間如行雲流水,氣度飄逸而又不失大方,走到廣場中站定後,反手拔出了背後的一柄烏金色的長劍。
此人一站,原本聲音嘈雜的廣場頓時安靜了下來。
正當韓天納罕之時,隻聽見淩雪小聲道:“他就是二師兄林蕭,繼大師兄雲子楓之下修為最高的玄玉門弟子。”
韓天雖然背對著淩雪,但卻能從她的語氣之中聽出一絲敬畏與向往。尤其是提到“雲子楓”三字時,她的語氣更是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淩雪接著道:“這些日子裏大師兄外出曆練了,所以平時晨練就是由他來領劍。隻是這個二師兄師從胖護法嚴正,學什麼不好,非學嚴正那老頭的臭脾氣,就愛罵人……”
韓天聽得入神,微微回頭,卻聽見淩雪聲音一變,低聲叫道:“慘了!”
“什麼慘了?”韓天聞言納悶,隻聽得嗖的一聲輕響,一個黑色身影忽然從他身旁飛過,帶著尖銳的呼嘯,在他的視線中旋轉幾圈,狠狠地插進了地下。
韓天定睛一看,頓時瞳孔一縮,心中湧來陣陣恐懼。
那地上插著的,正是一把黑色長劍!
韓天咽了口吐沫,心中回想起剛剛那把黑色長劍與自己擦肩而過的場景,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後怕不已。
他看了一眼淩雪,隻見她嘟著小嘴,滿臉無奈,再看向廣場上的林蕭,此時的他右手微抬,化指為劍,正指著隊列末端,韓天的方向。
整個隊列頓時陷入沉寂之中,良久,林蕭的聲音從場中傳了過來:
“晨練之時,需聚精會神,心無旁騖,如此才可人劍合一,達到劍者巔峰狀態。”說著,話鋒一轉,看著韓天,道:“新進弟子韓天,你記住了嗎?”
韓天不住點頭,澀聲道:“師兄,我記住了。”
林蕭表情嚴肅,道:“那把劍是你的武器,拿起它,開始修煉!”
“嗯。”韓天點了點頭,急忙跑到長劍一邊。
隻見那把黑色長劍約有三尺餘長,劍刃並不鋒利,像是被刻意鈍化過,想想也是,韓天初次練劍,若用鋒利長劍,稍有不慎,真怕會是出了什麼亂子來。
看著長劍周圍的地表裂縫,韓天心中終於明白淩雪所說之話的含義。
他定住心神,雙手緩緩握住劍柄,一股厚重的氣勢忽然蔓延開來,仿佛整個天地,都因為這一刻而肅穆了下來。
韓天心底深處,那股後怕的感覺忽然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深深的興奮。
第一次握劍,這是他第一次握劍!
他皺了皺眉,用力一拔,可是插在地縫之中的長劍卻依舊深陷其中,紋絲不動。
韓天忽然覺得有些羞愧,四處看看,一張張麵孔都向他投來注視的目光,好似期待著什麼一般。
韓天頓時覺得體內冒出一股燥熱,身上的感覺比剛才的驚恐還要差勁,那些注視的目光,就如一把把鋒銳的利刃,環繞在他的周身,隨時準備插進他的皮膚之中一般令人不安。
“不行,我不能再出醜了。”韓天回想了一遍當初入門之時被眾弟子取笑之時的場景,不禁冒出幾滴冷汗。他屏住呼吸,積蓄力氣,片刻之後,猛地一顫,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所有的力道都在握著劍柄的手腕之上爆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