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繚繞,風吹鳥鳴,時值初冬,幽深的茂林中,還透著幾許涼意。
林凡一路並不停歇,行了半個多時辰,才走到那莽荒林的外圍,他腳步雖慢,但穿林越河,也費了好一番氣力,這時周身不但並不覺冷,反倒額頭上滲出細細的汗珠。
“過了這片林子,便是深入其中了,不知道前麵有些什麼凶獸猛禽,但願死也能死的幹脆些,不要落入什麼深澤蛇窩之內。”林凡歇息了片刻後,心中一邊暗自祈禱,一邊拿著柴刀,砍出一條小徑,向前行去,他的目光,一直未曾離開前麵那高聳入雲的淩雲峰,那座山峰似是近在眼前,觸手可及,卻又像遠在天邊,海市蜃樓。
林深樹高,草茂葉繁,一路荊棘滿地,寸步難行,好在未雨綢繆,林凡手持柴刀,一路劈劈砍砍,花費幾多氣力,被枝椏劃得傷痕累累,腳步愈加沉重,終是漸漸深入,隱隱聽的前方有獸吼之聲。
他勞累至極,加之舊傷在身,一時氣乏力疲,好容易尋了一片較為空曠之地,一屁股靠在一顆大樹底下,忍不住連聲咳喘起來。
這時已是午時,冬陽當空,本是溫暖耀眼,但此刻在這山林之中,高大繁茂的古木環蓋上空,將天際遮了個密密麻麻,感不到絲毫暖意,反而陰寒之氣彌漫,加之隱蔽遮日,令人心生悚然。
好在林凡之前使了大力氣,此刻全身發熱,並不覺寒冷,隻是聽著遠處時隱時現的野獸吼聲,心中發毛,雖是暫得歇息,卻也不敢放鬆警惕,環顧四周,生怕身旁的茂草深林中會突然躍出一頭野獸,將他吞入腹中。
從囊中掏出些許幹糧草草吃了幾口,養足了精神力氣,林凡這才複向前行。
行跡越深,前方山林越是幽深,隻見古木蒼勁,枝幹粗壯須得幾人合抱,根莖纏繞,深入黃土,葉子更是遮天蔽日,密不透風,這一棵棵古木,宛如從上古時期存活至今的古老衛兵一般,守衛在這古林之中。
林凡在這巨樹之下,身形渺如螻蟻,不禁感歎自然的鬼斧天工,他心道:“這些樹木,不知經曆了多少歲月才存留至今,世間之大,真乃無奇不有啊。”心中更加確定,前方必是仙境聖地,必有不凡之人,更是滿心喜悅,勞累之意消了不少,逗留片刻,拿著柴刀左右劈砍,越走越深,越走越遠。
行至傍晚,日漸向西山而隱,山林之外,夜色將臨,涼意侵襲,而這山林之中,卻已是舉目昏黑,一片朦朧,林凡行走其間,如身處冰窟,隻覺寒意徹骨,冷的牙關打顫。想著多在這山林中待上半刻,說不定便會凍死在其中,橫屍荒野,無人問津。但偏偏這山林如無邊無際一般,怎麼走也走不到盡頭。
更可怕的是,臨近夜晚,前方獸吼聲此起彼伏,聲音淒厲,似熊吟虎嘯,如鬼哭狼嚎,令人心驚膽寒,聞而卻步。
“他娘的,走了一整天了,還不見那淩雲峰上山入口,不累死也要冷死了。”林凡口中正自謾罵著,腳步卻不停歇,一個分神,一腳踩空,“啊”的一聲,身子跌入一個黑暗的山洞之中,好在洞並不深,隻是受了些皮肉之傷。
他緩緩站起身來,口中又是謾罵了幾聲,正要摸索著爬出去,不經意間,卻發現這洞中有著一絲異樣。
隻見洞中的四下一片黑暗,深受不見五指,但在前方,卻有著一絲赤紅的光芒,那光芒閃閃爍爍,忽明忽暗,頗為神奇詭異,令人心生好奇驚懼之意。
林凡本不是生事之人,但此刻一想:“自己身困山林,說不定今夜便一命嗚呼,還有何好怕的。”心中釋然,便走了過去,走到那光芒附近,伸手摸索一番,在殘葉枯枝之中淘出幾顆赤紅色的渾圓珠子,這珠子渾圓柔膩,宛如夜明珍珠,散發著紅色光芒,握在手中,隻覺周身寒意消散,暖意融融,如身處火爐之旁,林凡仔細瞧了多遍,仍不知其是何物,但全身暖和不少,精神氣力好似也恢複了不少,一時頗為驚異,愛不釋手,心想今夜隻要將此珠攜在身上,便可不致冷暈凍死,暫且在洞中好好歇上一夜,養足精神,待明日天明,再從新上路也不遲。當下在洞中拾了些枯葉墊在身下,將幾顆火珠揣在懷中,便沉沉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