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鄭麗這句話,李純原的腳步頓了一頓隨即又跟上,同樣壓低了聲音沉沉說道:“政委,分配不公,早晚大亂。”
鄭麗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大亂?怎麼亂?我說的是徐團長手下那群不老實的兵可能會兵變,聽你的意思,難道還會有從下向上的亂子?”
“從下向上,這個詞用的很不錯。”李純原聲音低沉地回答了一聲,話音一轉:“看了這聚集區的情況之後,我感覺完全可以套用初中曆史書的一些發展規律。這兩場亂子,隻怕一場也跑不了。”
鄭麗不以為然:“頂多軍變,哪裏有兩場動亂,你真以為那些人有膽子?我們手裏有槍有人,可不是他們能夠對付的。”
哼,當年青天白日滿地紅也是和你一樣的想法,還不是被一群農民一樣的人打敗了?李純原撇了撇嘴,卻沒把心裏的想法說出來,鄭麗這個人的官僚思維已經不可救藥,完全還是幾天前視人民如豬羊的思維。就是再怎麼說,她也不會相信那群隻會靜坐示威哭泣下跪的屁民會有讓他們這群高高在上的人崩潰的能量。
這是一種潛意識,不在其位不懂,一旦玩弄過權力,看著那些普通人在權力下苦苦掙紮,自己高高在上,就難免要沉醉進去。明明每個人都知道書上寫著“人民群眾的力量是最偉大的”,但是上位者絕少有人真正體味過。
“兵變,似乎也是不可阻擋,勝利者隻怕會是張家。”李純原對比了一下徐團長和那個張老,雖然張老一群人囂張跋扈,今天兩人交鋒又處在下風。但是他們的力量在暗,徐團長所有底牌一目了然。張家鼓動士兵群眾,猝然發難,隻怕徐團長根本無力抗拒。
鄭麗皺起了眉頭:“那恐怕更糟,姓徐的還知道當兵時候的一些良心,盡量管管秩序。如果交給張家,隻怕欺男霸女都是小事,到時候生死都要由不得自己。不過有我支持,徐團長應該不會這麼快就敗,我看還是要把武警係統的人都擰起來,先把張家這個禍害幹掉再說。”
說話間李純原跟著她進了一個農家小院,有紅磚圍牆,水泥鋪地,室內還有瓷地板,在這個小村子裏算是頂級享受了。整個院子也沒有別人,就隻有他們兩個人,李純原看了看周圍:“這院子給我住?”
鄭麗搖頭:“你想的倒是挺好,這院子好幾個人呢。我住正中房子,兩個警衛員住在左偏房,你就住在右偏房吧。”
李純原挑起了眉毛:“你有警衛員?那之前為什麼還自己一個人帶著一群兵?至少帶上你們武警係統的幾個人吧?”
鄭麗苦笑:“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是被排擠出去的啊!排擠,就是被人擠掉了,如果今天我死在了外麵,或者沒有找到糧食,他們就要在武警係統裏麵扶持一個新的人了。”
他們?估計是徐團長,或者張老,又或者兩人都有吧?武警係統看起來也被人分化的不清,這個鄭麗不過是個光杆司令了,不過找到糧食,又給了她苟延殘喘的機會而已。
李純原想了想,終於對這個爾虞我詐的聚集區有些不耐煩了,一群人俱是鼠目寸光,渾然不顧大禍臨頭還要爭權奪利,簡直是找死。“那麼,你說的十多個超能力者在哪裏?我也想要見識一下去。”他問起自己關心的問題。
鄭麗指了一個方向:“他們一群人就在那邊幾個院子,也不遠。現在天黑了,等明天我帶你去見識一下,到時候你肯定會大吃一驚。”
大吃一驚?或許吧。李純原帶著自己鼓鼓囊囊的衣服住進了這個院子的右偏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