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豆腐被捏的粉碎一樣,公羊先生的身體猛然一震,徹底的安靜了下來。手術台旁邊的心率圖,忽然變成了長鳴的聲音。在這個整個聯邦最昂貴的大腦,徹底的碎掉的那一瞬間。歐陽的內心,忽然平靜了下來。
對,是平靜!
沒有絲毫的快感,也沒有絲毫的悲傷。仿佛一切都是那樣的自然,那樣的水到渠成一般。忍了十八年的歐陽,感覺到自己的內心是那樣的平靜。
是,永恒的平靜!
沒有絲毫的悲哀,沒有絲毫的喜悅。那是一種平靜,淡淡的平靜,永恒的平靜。對於以往那顆複雜的心,再也沒有任何的情緒包含在其中。是一種從來都沒有過的平靜,一種讓歐陽很舒服很舒服的平靜。
內心,從來沒有如此的平靜過!
以往那種膽顫心驚的感覺全都沒有了,帶著一種釋然和解脫的心情。歐陽此刻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手術室內刺鼻的藥味在這一瞬間內,也變的比最清新的空氣還要好聞。那種感覺,仿佛靈魂都在這一瞬間升華了。
這,就是活著的感覺嗎?
歐陽迷茫的拿掉了手上的手術手套,然後看著自己的手。這一瞬間內,歐陽確定了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
這就是活著!
不是屍體,不是木偶,更不是實驗品!
而是像一個人一樣,活著,真正的活著!
再也忍不住,歐陽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真摯的微笑,再也不是為了應付公羊先生,而露出的虛假笑容。這是一種發自內心,最真,最切的笑容。在這種笑容綻放下,歐陽的眼角滑落了一滴淚痕。
這就是眼淚嗎?
在這一刻,歐陽的內心一片空明。就像是得道的高僧大徹大悟一樣,就見他平靜的脫去了外麵的手術袍,解開了襯衫的扣子,露出了左半身的肩膀,平靜的拿起手術刀。眼中閃過一絲堅定,手起刀落,寒光一閃,就見歐陽把自己的整個左臂切了下來。
呲!
大量的鮮血噴湧了出來,歐陽疼的不斷倒抽著冷氣。可是在這一刻,歐陽的心情無比的愉悅。即便是痛的麵孔扭曲,但是歐陽的臉上還是掛著淡淡的笑容。有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可是,歐陽為什麼要自斷右臂?
就見歐陽斷掉了自己的右臂後,就走到了那具完美的肉體麵前。隨手在完美的不死之體的右臂上一按。仿佛啟動了什麼機關似的,手臂居然自然脫落了。如此奇怪的事情,簡直有點讓人瞠目結舌。
可是這一切,在歐陽看起來都是那樣的自然。他這個極其隱蔽的手腳,就連聰明的公羊先生都沒有看的出來。甚至在複雜的電腦計算中,都無法發現這個手臂居然被做了手腳。而此刻,歐陽把這個手臂接在了自己自己截掉了手臂的肩膀上。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歐陽的雙臂居然與這條手臂發生了融合。就仿佛水乳交融一般,整條手臂在瘋狂的吸收著歐陽的鮮血,最後徹底和歐陽本身融合在了一起。大概持續了二十分鍾以後,這條奇特的手臂與歐陽身上的神經線複雜的聯係在了一起,徹底的變成了歐陽身體中的一部分。
握了握手!
歐陽還有點不適應的感覺,但是這條手臂,確實的變成了歐陽身體中的一部分。一切都是那樣的自然,那樣的完美。長在歐陽的身上,居然一絲不舒適的感覺都沒有出現。
歐陽的臉上,忍不住露出一絲微笑。或許在公羊先生看來,用血線蟲就能夠控製歐陽。其實歐陽是故意,讓公羊先生給他種上了血線蟲的。因為歐陽已經早就做好,舍棄自己右臂的存在。他要用一條手臂,換取公羊先生的信任。
為什麼這麼做,歐陽知道,如果不這麼做,公羊先生就不會讓他主持手術。無法掌握歐陽的生命,公羊先生自己會把自己的生命置身在危險之中嗎?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所以歐陽為了取得公羊先生的信任,故意讓公羊先生在自己的右臂上種下血線蟲。因為歐陽知道,血線蟲並非真的無解。
所有的人都知道,血線蟲是一種跗骨之蛆。一旦被血線蟲粘在了骨頭上,就休想再治好了。原因其實非常的簡單,血線蟲一旦跗骨之後,就會紮根在骨髓之中,抽取你的骨髓成長。然後布滿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