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你是不是要問我,怎麼和我告訴你的電話號碼不一樣呢?這是我多年前用的號碼,現在早換號了。
這時,左邊的那扇屋門被拉開了,三個睡眼朦朧的姐妹披著睡衣走了出來,到了另一個屋子。
河南妹子是最後一個出來的,夾門的這個動作像她的囑咐一樣的溫柔:“屋裏現在隻有依依一個人在了。”
雪姐怕露底一樣用雙手捋著裙擺站了起來,矜持地對我說:“這裏是我們姐妹的閨房,不是魚樂場所。有的姐妹在外麵有自己的出租房,隻是偶而回來一下,但是,大多數都是在這裏住著的。大東家有規定是不能放男人進來的,也從來沒有男人進來過。不過,你小子還真行,你想進來,姐妹們還都不敢攔你。去吧!”
還閨房呢?笑得我肚子都疼。你也給我憋住了,千萬不能笑出聲來。
“謝謝你,雪姐。”我站起了身,向晨晨,莉莉,河南妹子點了點頭,“謝謝姐妹們。”
雖說她們都在賣身,但是來到她們的住所之後,你根本感覺不到一點荒銀放蕩,賣弄風騷的氣氛。
這些養尊處優,窮奢極侈的姐妹們,不但沒有排棄我,反而還這樣的照顧,這個真讓我感到意外。
誰叫咱長得帥呢!我丟眼照了下電視牆上自己的頭影,壞壞地笑了笑,看樣子也是。
我輕輕地推開了屋門,又輕輕地將屋門關上。
開門關門是每天要重複好多遍的動作,今天是我第一次注意到門扇還會發出一種疼痛的吱扭聲。
依依真的沒有走。
七天了,今天才來看她。
怕見到她,又怕她不在這裏。
七天,怎麼比七個世紀還要久啊!隨之,我拽下了後腦邊的一根白發。
整個世界又一次隻剩下我們兩個人。
依依靜靜地躺在床上,屋子裏已經很熱了,她居然還蓋著兩張被子。
她閉著眼睛,嘴唇發幹,眼圈深陷,麵色煞白如雪。她那對勾人魂魄的瞳仁,她那張可愛迷人的美人臉到哪裏去了?
如果她還是像健康時那樣漂亮那樣惑人的話,我會在玩膩了她的肉體之後,為了自己不值一文的名節毫不留情地拋棄她。但是,她現在病成了這個樣子,我致死都不會離開她半步的。
我邁著很輕的步調靠近了她,坐在床沿捏著她的手心,看著她像寶寶熟睡時一樣從鼻孔裏冒出泡泡的樣子,微笑著流下了眼淚。
在這個世上,她一個親人也沒有了。就算有一個後媽,後媽還生了一個弟弟。在這樣一個隻追求金錢與權力的社會裏,還算是親人嗎?
一個女孩子,無依無靠,在外麵漂蕩著。病了,身邊連一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
突然感覺她很可憐。
每次去天上天我都是點名要叫依依的,如果她在上課,我便會等她到半夜。
有一次,我等了她近兩個小時,其間,沒有開過ktv電視和鎂光燈,屋外喧擾著紙醉金迷的呐喊,屋裏寂靜的像是墳場,唯一有聲波的便是我一口口的鼻息與忐忑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