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成山中學(1 / 1)

1952年,十一歲,我進了成山中學讀書。成山中學是浦東地區曆史較久、聲譽較好的中學,也許當時也是唯一的一所公立中學。學校處浦東郊區離我家約三裏,中午得帶飯。校門開在一條小路上,門對過全是村民的居房。進門是一排黑版報,二幢三層的教學樓。一條小河穿過校園,河對過是操場及一長條簡易平房。那是新建的校舍。解放不久百廢待興,入學人數多校舍還是不夠。我們初一新生得上複式班,即一個教室二個班共用,各上半天課,有的課則在一個大工棚裏上,半年之後才正常。

初中的同學還能記起的有“鄧世成”,他是我班的大同學。年齡較大一本正經,不和我們小齡同學為伴,個兒高坐在最後,成績一直是較好的。他能唱歌又能寫隸體字。班長叫“倪秉坤”他曾給解放日報投稿並得到了回信,說該稿可能在付刊發表。我非常羨慕他。與我同坐最長的是一位女同學“紀美琴”至今我還能想得起她的模樣來。少先隊大隊長不是同班,我記不得他的名字了,他的物理試卷老師是先批一百再閱卷的。其它課程也大都是滿分。教導主任在介紹他的事跡時說,他的最大特點就是認真。他在聽廣播時都是盯著擴音機的。我非常佩服他。

三年中,我學習成績在班上算是好的,基本上都在九十餘分,偶而得個八十幾分就會不舒服好幾天。老師們都比較喜歡我,可我也頑皮,不守紀律、上課講話,時常也會挨老師批評。說心裏話我不是不學好,實在到了那時熬不住又講話了。記得給物理老師訓過一次,他說:我很喜歡你,但你上課總不守紀律!這不好。一次幾何老師還將我叫起來,他發怒了,命令我站著聽課。不感興趣的課講話更多,當然班主任“付彌修”先生不給我好臉色了,雖然他的代數課我總是考得很好的。

給我優惠的是體育課的吳老師,三年我體育課成績都是六十一分,明顯老師不讓我因體育而掛紅燈吧。我很愛美術課,記得美術老師的右眼有點凹,有一次他教我們用水彩寫生,畫了一個“畫眉鳥”標本。我的畫交上去後沒發下來,說是交到市裏準備參加國際兒童美術展。讓我空等了許久,一直沒有下文。也許是美術老師的推薦,我擔任了校黑版報的美工。每星期六下午得出版報。一般同學周六下午不到校,而我一周得帶六天的飯。後來我為版報設計了一個“報頭”:一杆五星紅旗、一座學校裏最有代表性的建築,構成類似天安門廣場那樣的圖景,連續數周不變。這樣隻畫些花邊,寫幾個標題就行了。有人責問,我堅持說,人民日報、解放日報不都是不變的嗎!最後,管版報的老師說了,我沒法隻得一周畫一次。

可是我的美術課卻補考了一次。那時還在複式班時期,美術考安排在下午於大工棚裏進行,我上午上完課回家將這事忘了,美術得了零分當然補考。也許這也是老師對我的警告。

初中的好朋友數葛偉民及張毅軍,其實他們均不是我的同班生。葛偉民是對馬路鄰居,在市範中學讀書,張毅軍在成山中學但低我一年級。因為我媽對於來我家的任一個孩子都是熱忱相待,使他們感到在自己家裏所沒有的一種溫暖,因此他們就常來,也就成了我的好友。我進大學之後彼此沒有聯係了,後來媽到南京暫住,張毅軍在安徽馬鞍山工作,他來看望媽媽才又恢複上聯係。

我做過一件壞事:校內有河,抓泥鰍常是我們課間、飯後的活動。一次政治課聽廣播,我一人請假出來上廁所,走過茶水桶心想:一條泥鰍在開水裏該是怎樣?就去抓了一條偷偷地放進了茶水桶。泥鰍在茶水桶裏上下翻滾,很慘!我心裏很懊悔。這件事我沒敢對任何人說,一直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