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南京為調動工作而奔忙,爸爸卻正卷入鴿埠、上海的一場不愉快之中,親愛的爸爸沒有告訴我。
我的四叔鶤飛也是靠著大叔的提攜在上海棉布業工作。四叔為人厚道,性情善和。中年得了青光眼且惡化很快,視力幾乎全部喪失。正因如此他更加不管事,人養得胖敦敦的。2003年弟弟掃墓回鄉遇到他,七十餘歲了還象四十年前一樣,似乎沒變。
夫妻往往是一對最佳的配合。善和厚道的四叔娶了一位能幹的媳婦,四嬸叫仁兒,矮矮的,微胖。長得蠻漂亮。就是右手中指生過一個瘡,被截去一節指骨短了一段。新娘子進門時我注意到她總用手絹繞在那殘指上。四叔生有一女一男,女兒名新妹,男孩名新康。二個孩子不怎麼愛讀書,因此較早的就工作了,收入不高。能幹的媽媽在上海、鴿埠老家做些經營比較活躍。
在我父親這代,大叔是我們這個家族的支柱。五叔漢飛早逝,四叔、六叔都是大叔帶來上海的,因此四嬸與大叔家也常來常往關係密切。大叔的五個孩子,大女兒喜藝高中畢業後學了二年會計在一商店工作,經堂叔星飛的介紹與上海冶金研究所的一位大專生結了婚。女婿是江陰鄉下人,婚後在嶽家生活,家庭處得尚和睦。據說兒子後來考進複旦大學。二女兒輝藝,很能幹,一直是學生幹部。特殊時期中高中畢業,後在鋼鐵廠化驗室工作。他的愛人是高中同學,清華大學的工農兵大學生,畢業後留校。據說後來下海並調回上海了。三女寶藝,插隊落戶到安徽,做了汽車駕駛員,在當地成了家。四女靈藝,去黑龍江軍墾農場。五兒歡臣,也插隊到安徽,為了離家近些在浙江湖州牽了一門親,後來到湖州做了一名車工。不幸是操作中將一個小指切斷了。
最遠的是在黑龍江的靈藝,千裏迢迢。雖然她在那裏工作得很好,還是個排長,但父母親總還是希望她能靠近上海一點。四個女兒中靈藝長得最好看了,她還特別溫和聽話。通過四嬸的周旋給她找了一門故鄉的親,於是調回鴿埠成婚。
鴿埠北街有一幢楊家的老屋,三垮間,四進深,二層樓,前後二個天井。為我曾祖所建。一部分是四叔祖家的,當時應歸楊偉恩姐妹們。一部分歸三叔祖家,當時應歸楊星飛、楊際飛兄弟們。一部分歸二叔祖家,現有他們的二房兒子:斌飛、林飛住著。一部分是我祖父的,該分給我爸、大叔、四叔、六叔。那些日子裏,大家多在上海工作,誰會去想著這份老家產呢?這屋實際上是斌飛、林飛占了大部,我祖父的份是理祥及母親住著。四嬸仁兒也使用一部分,但連在一起她也派不了什麼大用場。她早有剖分這點老產的心意了。
理祥調回家鄉,若不入獄,在合縣縣城什麼都有,難得回來住。刑滿釋放再回原籍則成了農民,還低人一等。沒有收入,他得靠在生產隊出工掙工分糊口,他養了雞、還養了豬,生活的現實滅了他昔日的嬌、驕之氣。可憐他的母親跟著他一起艱難度日。這點老屋是他賴以生存的營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