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變成假情侶之後,蕭葉超似乎和她少了一些顧忌,有時會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比如不如我們就湊成一對別去禍害別人之類的話,當然,荀芷粟也不會把這些話當真,也是打著哈哈就過去了。
荀芷粟想,如果她沒有刻骨銘心地愛過那樣一個人,如果她沒有痛徹心扉地恨過那樣一個人,那她可能會欣然地去接受這樣一個人。然後全心全息地愛上這樣一個人。
但是,緣分就是這麼無法強求的事情。
“在想什麼呢?”蕭葉超搖了搖她的手,開口問道。
“你剛剛在想什麼?”荀芷粟反問。
“我在想啊,怎麼才能讓我媽死心,不再整天盯著我。”蕭葉超仰頭看看上方。
“想出來了嗎?”荀芷粟迫不及待地問。
“嗯。”蕭葉超看著自己的腳尖,點點頭。
“蕭大哥,你快說,什麼法?”荀芷粟止住腳步,語氣急切。
“辦法就是咱倆立馬登記領證,把大紅證書往我老爸老媽麵前一扔,他們肯定什麼也說不出來。”蕭葉超似笑非笑地看著荀芷粟,他薄薄的嘴唇微微地往上翹,一雙上挑的眉眼眯著看她。
一本正經的語氣,聽上去既像是認真又像是開玩笑,荀芷粟忽然覺得心中一陣慌亂,一下子把手從他的手裏抽出來。
“蕭大哥,你開玩笑吧,登記結婚這樣的事情怎麼能這麼兒戲呢?我,我可不陪你瘋。”荀芷粟不自在地別開眼不去看他的臉。
“當然是開玩笑了,看把你嚇得臉都白了。”蕭葉超哈哈笑著,漫不經心地說,“我現在滿腦子都是公司的事,哪裏有時間考慮婚姻大事?”
荀芷粟抿了抿嘴唇,有點埋怨地說:“蕭大哥,你嚇死我了。”
蕭葉超沒有說話,但是眼裏閃閃的亮光暗淡了下來,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玩笑,但被人家姑娘這麼明明白白地拒絕,心裏還是有一點點的遺憾。就在說話的那一瞬間,他還在想,如果荀芷粟笑著和他說一聲好啊,他也許會立馬拉著她去民政局把結婚證給扯了。
一時之間,各懷心事的兩個人都沒了話說。
荀芷粟因為穿了高跟鞋走的很慢,所以蕭葉超款款地走在她的旁邊。兩人中間隔了十厘米左右的距離,沒有了剛才手牽手親密的姿勢。
“哎呦!”荀芷粟叫了一聲,腳下一滑,馬上要摔倒。
“芷粟!”蕭葉超叫了一聲,手一伸扶住了她的胳膊。
“謝謝,謝謝,蕭大哥。”荀芷粟低著頭,臉色刷白。
“怎麼了,芷粟,疼得厲害嗎?臉色這麼難看。”蕭葉超關心地問她。
荀芷粟咬了咬嘴唇,搖頭道:“沒,沒什麼?蕭大哥,我們上去吧。”
“我們先在這坐下休息一下。”蕭葉超將她攙到旁邊的凳子上。
“蕭大哥,我真的沒事,我們,我們回去吧。”荀芷粟的手有些抖。
“你等著。”蕭葉超脫下她的高跟鞋,看了看上麵的號碼,然後啪的一聲扔進旁邊的垃圾桶裏,往樓上的跑去。
荀芷粟呆呆地坐在那裏,慢慢地、慢慢地轉頭在往那個方向望去的時候,電梯上早就不見了那個人影。
剛才那個人就盛著電梯往上走,那人穿著板板整整的白襯衫,打著藍色的領帶,即使隔了不算短的距離,荀芷粟也看到他皺著的眉頭。就在看到他的一刹那,她幾乎要站不穩。
她仰頭歎了一口氣,慢慢鬆開緊緊攥著的拳頭,指甲早已刺得手心發痛。
她痛苦地閉著眼。不是早就放手了嗎?不是早就不愛了嗎?不是恨他恨得不能自已與他徹底分離嗎?可為什麼,為什麼還會如此倉皇?為什麼還會感到心慌?為什麼還會感到心痛?
“芷粟,來換這雙鞋。”荀芷粟睜開眼,發現蕭葉超手裏拿著一雙平底的涼鞋幫她穿上,“嗯,大小合適。”
“蕭大哥,我想回家了。”荀芷粟聲音柔弱無力。
“好,回家。”蕭葉超拿著那些紙袋扶著她站了起來。
“芷粟,好久不見!”一個男人站在他們跟前,微蹙著眉,淡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