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櫻雪清冷的水眸淡淡從男人臉上一掃而過,雲淡風輕的道:“同住一個屋簷下,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就算是換作其他任何人病了,我也會一視同仁。”
女人說話的語氣,就像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事兒,陸遙城鐫刻的俊顏平靜無瀾,不言不語,隻是安靜的凝盯著她。
既便身體還有些虛弱,可男人的眼神卻是相當銳利,不用言語,僅僅用那犀利的眸光,也讓林櫻雪感到渾身不自在。
“看來太子已經無礙了,臣妾還有事兒,就不打擾太子休息了。”林櫻雪的唇角微抿,終於擠出了這麼個理由,隨後不等男人回答,便轉身意欲離去。
她背轉身體,剛剛走到屏風處的時候,隻聞男人慵懶低沉的嗓音從身後傳來:“辛苦到大半夜,愛妃也該累壞了,回房再多睡會兒吧。”
林櫻雪懸在空中的玉足頓滯數秒,沒有應答,頭也不回的出了書房。
林櫻雪回房也沒閑著,昨日曬幹的梅花不僅用來幹製了藥材,還做了香料和枕頭,正巧太後娘娘宮裏的丫鬟玉嫣來了,要請她過去給太後娘娘複診,林櫻雪也就順便帶了梅花製的香料和枕頭贈予太後娘娘,也算是堵了溪妃娘娘的嘴。
慈安宮內,沒想到除了太後娘娘,紫妃和蘭側妃也都在這兒,看見林櫻雪,她還是畢恭畢敬的上前行了禮,太後娘娘對林櫻雪送來的禮物很是喜歡,拿著裝滿香料的透明小瓶聞了又聞,一副愛不釋手的模樣。
“這樣的好東西,櫻雪兒姐姐心裏隻想著皇奶奶,沒有咱們的份。”司徒欣蘭一臉純真可愛的笑容,半開玩笑半認真的樣子,看看太後娘娘,再看看坐在一側的紫妃。
“能進到咱們太子妃的心裏去,隻怕不是件容易的事兒……”紫妃塗著丹紅的指甲在茶杯上輕輕來回摩、挲,眸光卻是凝望著站在自己麵前不遠處的林櫻雪,意味深長的道。
“這些香料和枕頭倒也不是特別貴重之物,隻不過是多花費了些心思做的罷了,臣妾沒有想到今日會在慈安宮遇到紫妃娘娘和蘭側妃,否則就多帶些一並送過來了。”林櫻雪淡淡道,無所謂紫妃冷嘲熱諷的語氣。
“既是這樣,那欣蘭也指望著姐姐送的香料了,剛才皇奶奶拿著這麼輕輕一搖,我嗅到那好聞的清香就快要醉了。”司徒欣蘭天真爛漫的笑道。
“既然你們個個都這麼喜歡,那臣妾讓丫鬟回去再拿些來好了,順便也去溪妃娘娘那兒一趟,給她送些過去。”林櫻雪看了梅香一眼,那丫頭會意的點點頭,隨即回了趟月華宮。
梅香剛剛走,司徒欣蘭的視線落在林櫻雪的手腕上,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驚呼道:“咦!欣蘭送給櫻雪兒姐姐的那串天珠呢?怎麼不見姐姐戴在手腕上?”
林櫻雪水眸流轉,輕笑道:“本妃平日裏不慣戴什麼首飾珠寶,蘭側妃送的那串天珠一直收藏在櫃子裏,還不曾戴過。”
“那可不成。天珠是有靈性的,姐姐得戴著才成,否則再好的天珠,也會失去它原來的光華,變成再普通不過的木頭。”司徒欣蘭臉上的表情無比認真,同時望向太後娘娘,撒嬌的口語又道——
“皇奶奶位重權高,還是您來勸勸櫻雪兒姐姐吧,欣蘭送給她的那串天珠護身符,可是非常有靈性的,眼下姐姐懷著身孕,戴著是最合適不過了。”
太後娘娘緩緩點頭,若的所思的道:“哀家早就聽說過天珠的神奇,不過那可是紫燕的鎮國之寶,哀家也無緣一見,不想……蘭側妃竟然將如此珍貴的東西贈予了太子妃,著實讓哀家刮目相看。看見你們倆關係處得這麼融洽,哀家心裏也為太子感到高興,隻希望你們倆能一直和睦相處下去,好好侍候太子……”
林櫻雪也有些意外,她怎麼也沒想到那串天珠竟然是紫燕的鎮國之寶,從外觀看來,她隻以為是不起眼的珠子,頂多也就是木料好點兒罷了。
“既是如此貴重的禮物,本妃就更不能收下了,晚些就送去欣蘭宮還給蘭側妃。”
她這話一出,司徒欣蘭就不高興的撇嘴了,輕嗔道:“櫻雪兒姐姐若是這樣說,便是見外了,欣蘭願意將如此貴重的天珠送給姐姐,定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一來是欣蘭真心喜歡櫻雪兒姐姐,二來也是為了太子殿下,姐姐如今懷著太子殿下的骨肉,欣蘭希望天珠能夠保佑姐姐一舉得男,為太子添丁。”
別看司徒欣蘭年紀小,平時也是一臉天真爛漫的模樣,可每在關鍵時刻,她說的話卻總是那麼大方得體,令人信服,此刻就算是坐在旁邊的太後娘娘,也不禁滿意的點下頭。
“欣蘭兒說得好!哀家真沒想到,遙城兒竟有如此好福氣,娶了兩個這般聰慧可人的丫頭。”太後娘娘連聲稱讚。
司徒欣蘭則一臉害、羞的笑著道:“太後娘娘就別娶笑欣蘭了,欣蘭隻是個不經人事的丫頭,太子殿下的眼裏隻有姐姐,根本用不著欣蘭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