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一億兩金,買你無論如何也不會說出任何與我身份有關的事情。”徐金開口說起他的第一個要求,並刻意將事情說得模糊,以確保步寒棠無法用任何方式向其他人泄露他的身份與行蹤。
“太低了。”步寒棠說道,眼眸中的殷切渴望漸漸冷卻。
“不,這是交易的前提。我對你是否想要出賣我的身份來換取八千萬兩金並無興趣,但隻有你不會出賣我的身份的情況下,我才能和你談另一筆交易。這一億兩金買你不開口,隻是為了確保我能和你談完接下來這九億兩金的交易。我有十億兩金在手,要讓你不開口,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徐金閉著眼睛,以手指按摩著眼皮說道。
“你說。”步寒棠無法看到徐金的眼神,無法推測徐金說的是真是假,心下暗惱,卻隻能請徐金繼續說下去。
徐金放下手,睜開眼睛,語不停頓地說道:“你是匠師,你想要錢。我有錢,我需要一名匠師。我會向你提出各種造物請求,隻要是你能做出來的,你就不能拒絕。這條交易值九億兩金。”
“你想要買斷?”步寒棠緊盯著徐金的瞳孔,確認他說的是真話後,冷冷回應道。
“你可以不接受,半壁天裏,不是沒有其他匠師。”徐金閉著眼平靜地說著,站了起來,稍揉了一下臉,以掩飾自己閉眼的舉動。
說完話,徐金轉過身,背對步寒棠,走向匠師店已關上的木門。
正如步寒棠所說,他這次提出的交易是買斷。他的目的不是買斷,他刻意藏起了一點他能接受的條件而不提,就是為了逼步寒棠不滿於買斷,又不願意放棄這十億兩金,想要再撈回一點好處,以為自己賺到,然後落入他設的陷阱。
當然,如果步寒棠真的接受了買斷,這樣更好,隻不過徐金並不認為步寒棠會樂意將她以九億兩金的價格打包送上。即使在這上麵再加上一丁點好處,步寒棠都會認為她賺到了。隻要她認為她賺到了,她就會乖乖跳入他設的陷阱。
果然,步寒棠在他身後說道:“難道你讓我天天做價值十萬金的東西,我也不能拒絕?我做一輩子,你賣一輩子,你肯定不會虧。你當我是傻子嗎?”
徐金駐足,站了幾息,緩緩說道:“就算我這樣做,你花一百年也賺不了十億金。你一天就能做出一件價值十萬金的東西嗎?你做這樣一件東西要幾天?你將所有時間都花在匠工上,你一輩子能賺多少金?十億金,是你一輩子也賺不到的錢。還有,我不會讓你一直做,我隻會在需要時向你提出造物請求。”
“如果你時時刻刻都有需要,我賺了錢又能如何?”步寒棠惱道。
“噗——你會花錢嗎?”徐金笑道。
步寒棠抗議般地叫道:“我會!我當然會!我想買的東西多了去了!我要買一個廚神館!我要買一個馬廄!我要買一個養身館!我還要——”
叫著叫著,步寒棠總算是發現了自己的失態,連忙閉嘴,搖頭道:“我怎麼花不用你操心,總之,我不可能答應這種條件!你做任何東西都必須付錢!”
徐金背對著步寒棠,沉默不語。
步寒棠也沉默下來。她不願意放棄那十億兩金,也不希望自己變成一隻忙碌到死的可憐匠奴。
但正如徐金所說,半壁天裏,不是沒有其他匠師。此時此刻,她已相信徐金會以十億金買追金人堵她殺她,以防她將徐金的身份泄露出去。她是以物證道境,而半壁天的追金人裏,達到以物證道境的不在少數。為錢而接受運送、保護、劫殺、刺殺等委托的人,就叫追金人,每個追金人都極擅長戰鬥,在同一道境下,她絕不可能是追金人的對手。
而她並不想活在危險中。
既然如此,她就應該努力爭取到這十億金,換來她自己的安全,更重要的是,以更輕鬆的方式賺到這十億金。
沉默許久後,徐金說道:“每件東西,我付半價,我給你八億金。”
聞言,步寒棠不甘地叫道:“不行!必須是十億!還有,不能半價!半價你就會有賺頭!”
“你一輩子能賺十億?”徐金惱道。
“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想出這麼賺錢的東西?你是先天廢人,卻有十萬金在手,說不定你就是靠某種奇思妙想賺到的錢。”步寒棠不服地反駁道。
徐金又沉默下來。
步寒棠也揣揣不安地沉默著,等待徐金的答複。
徐金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桌旁的兩支油燭燃得隻剩燭頭,步寒棠心疼不已,又不敢在徐金麵前表現出來,隻好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再取出兩支油燭點上。
步寒棠點上兩支油燭後,徐金說道:“好,我同意,每件東西,該出多少錢,我會照付,但你不能惡意抬價。”
步寒棠心裏一喜,又要哄抬一下,尚未開口,徐金又補充道:“半壁天不隻有你一個匠師,再見,或者永別。”
說完,徐金就又走向木門。
步寒棠連忙道:“你等等,我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