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子恂的手一抖,茶盞落在了地上,“啪”的一聲摔了個粉碎。
柳素心和蕭擇良不約而同地看向了俞子恂,但卻都不為他的失態而感到驚奇。
柳素心一直跟隨在俞子恂的身邊,身為他身邊最為得力的一個頭領,天門關戰役的時候,她也同樣在場,而且在邢山的時候,也看見過南宮玥,聽到了她所說的話。南宮玥說她是他們的朋友,是俞子恂手下的人,但是她卻從二人互動的蛛絲馬跡中看出,事實並不如南宮玥所說。
俞子恂對南宮玥有好感,這導致天門關的那場戰役,俞子恂差點就被南宮玥給牽著鼻子走了。幸好她規勸了俞子恂,讓他將目標改為蕭言歡,雖然並不算成功,但俞子恂至少沒有再被南宮玥給控製住。
在她的眼裏,南宮玥站在首領俞子恂的身邊,表麵像個幕僚,實際卻像是一隻黑手,妄圖俞子恂對她的情感,操控俞子恂,毀滅赤月。柳素心絕對不允許這一點發生。
所以當她聽到箱子裏的人竟然是南宮玥的時候,心中莫名生出了暗喜,她看到自己的首領竟然失手打碎了茶盞,便也知道,南宮玥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不輕。
而蕭擇良也一點都不吃驚,反而在心中暗笑。他的眼線遍布,就連落雁上酒宴上南宮玥和蕭言歡的一舉一動都清清楚楚,又怎麼會不知道在天門關發生的事呢。他知道南宮玥親手放了俞子恂,就在蕭言歡的麵前,而俞子恂結結實實地欠了南宮玥一個人情,不然他也不會懷疑俞子恂。
有趣的是,俞子恂並不知道箱子裏的人已經變成了南宮玥,而且他也不是裝出來的。看他之前一直如此泰然,但一聽到南宮玥的名字就不淡定了,蕭擇良便知道,他終於找到了一個俞子恂的弱點。
“抱歉,在梁王殿下您的麵前失態了。”俞子恂臉上的驚訝沒有停留幾秒,便換上了一副淡淡的笑容。他站起了身,輕輕掀起了膝上的袍子。袍子的底部被深褐色的茶水濺到了,染成了一片濃綠。
柳素心忙抽出了自己的絲帕,俯下身想為其擦拭。
“無妨。”俞子恂卻放下了袍襟,抬手擋住了柳素心,有意無意地問蕭擇良說道,“那麼,南宮玥她……沒受什麼傷吧?”
蕭擇良將俞子恂和柳素心二人的互動看在眼裏,深諳人心的他霎時就明白了,柳素心無疑對她的這位首領心存好感,而她應該也知道,她的首領心裏是喜歡南宮玥的吧。這關係倒越發有趣了。
蕭擇良麵上不動聲色,隻是道:“怎麼會受傷呢,她可是鳳略的左軍師大人,本王愛護她還來不及呢。”
“愛護?”俞子恂略一皺眉,聽出蕭擇良話裏有話。蕭擇良知道他和南宮玥的一些糾葛,但是俞子恂卻完全不知道蕭擇良和南宮玥有什麼過節。他突然想起了蕭擇良之前所說的話,心中陡然升起了不祥的感覺,問道,“梁王適才所說和您有過節的女子,就是南宮玥?”
“沒錯。”蕭擇良道,“除了她,還有什麼女子膽敢招惹我。”
俞子恂心中暗叫不妙。他知道蕭擇良是什麼樣的人,南宮玥又是什麼樣的人,如果南宮玥落在蕭擇良的手裏,哪裏還有什麼好結果?他一時之間不敢再想下去,臉色也變得毫無血色。
蕭擇良靜靜地看著俞子恂麵上變色,不再像剛才那般穩重了,感覺自己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他喜歡看見別人因為自己幾句話的影響而失態,喪失理智,這讓蕭擇良更加想刺激對方。而更令他感到愉悅的是,對方明明有著想要殺了自己的衝動,但是卻什麼都不能做,當這樣的無力感暴露出來的時候,你就知道,你的對手有多麼的脆弱了。
在蕭擇良的眼裏,俞子恂還不算弱,至少他可以壓製住他的憤怒,但他緊握的雙拳卻已經暴露出他內心的恨意了。
蕭擇良微笑著看著他,像是要火上澆油一般地說道:“話說回來,人前端莊聰慧的左軍師大人,沒想到褪去衣物是如此尤物,風情萬種,我見猶憐啊。”蕭擇良雖說隻是想刺激一下俞子恂,但說著這話的時候卻情不自禁想起了紅紗帳後的躺在錦榻上被自己製住的南宮玥,雖說沒有吃到口,但好歹也摸了摸,將她調教了一番,有點可惜,還算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