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兩人各懷心思,都沒有心情說話,就那麼幹巴巴地站著,各自沉思。uctxt。com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木輪轉動地特有聲音將張知秋從思緒中驚醒,抬頭看時,幾個人推著一輛平板車直奔而來,但卻沒有看見那個成衣店地小夥計。
走近了張知秋才又注意到,這幾個人穿著的似乎是這個年代地製服,換句話說,他們是官差。
幾個人默不作聲地近前,張知秋看到他們不但臉上都蒙著一塊白布,手上居然還戴著手套!
真是意外之極!
當先一人小心地掀開屍體上覆蓋地麻布,略一遲疑,又蹲下來仔細看了看屍體地臉色,甚至還掰開眼瞼看看。
“他得的不是時疫。”小姑娘輕聲說話了:“之前有大夫看過的。”
驗屍人沒有理會,仍是仔細地看了一會兒,又起身來到小姑娘麵前,冷冷地發話:“抬頭!”
小姑娘身軀一顫,卻是沒有如言抬頭,張知秋急忙近前:“這位醫官是要看看你的臉色,是否有被傳染……就是那個,是否有得時疫。”
小姑娘聽了,終於慢慢抬起頭來,驗屍人直接湊到她的臉前,仔細地看了又看,小姑娘那麼黑的胎記都沒能掩住她臉頰上飛起的紅霞。
“睜開眼睛!”還是那種冷若冰霜地語調。
“是誰放謠言說,這裏有得時疫之人?”驗屍人最終在仔細地把完小姑娘地脈後,長籲一口氣,一把撤下包臉地白布,和手套一起扔到平板車上。
這是一個長著山羊胡子、麵色冷峻地幹巴老頭。
“這位醫官大人,人死為大,入土為安。”張知秋笑嘻嘻地湊上前去,一手將那十兩銀子塞了過去。
“我是順天府仵作,當不起醫官的稱呼。”幹巴老頭手掌一翻,銀子消失無蹤;嘴角一抽,算是給了張知秋一個笑臉:“年輕人,給你個忠告,要謹言慎行。”
在張知秋唯唯諾諾地連聲稱“是”聲中,這位順天府仵作大人帶著自己的人,推著平板車揚長而去。
既然不是時疫,那就不關官府的事。
誰死誰埋,要不誰都死了往官衙門前一擱,官府還幹不幹事了……
張知秋苦笑著直起腰來,他不是怕事,實在是不想也不敢惹麻煩上身。
見小夥計還是了無蹤影,張知秋將小姑娘留在現場等候,自己匆匆忙忙地往家急趕——時間實在是不早了。
張知秋趕回家時,昨天送他過來的那輛馬車果然已在大門口等候,胖子告聲罪,氣喘籲籲地跑回臥室,扔下衣服包裹後抓了幾根珍珠項鏈又打包了一堆銀子就走。
等趕到前門高升酒樓時,時已當午——下車前張知秋悄悄地看了一下時間:十二點一刻。
張知秋上樓後,發現一桌人除珠寶店王掌櫃笑臉相迎外,其他幾人的臉色都是非常地難看,說不得隻好把他那套一天三頓飯的說辭又拿來說事,並且一五一十地將自己一上午地行程做了一個詳盡地說明,總算是讓大家臉色稍霽;待聽到胖子喊酒樓把最好的菜、最好地酒都上來之後,終於是賓主齊歡,誤會全消。
一席酒吃到將近下午四點,把張知秋這個素來地酒囊飯袋也累的夠嗆——真沒想到,明朝人民的戰鬥力居然有這麼強悍。
這桌酒席酒樓最後給個優惠取整,收了八十三兩銀子,但也還在胖子心理承受範圍之內。後世比這貴的酒席不知道有多少,一般人聽了那真是能被嚇死。
散席之後,張知秋沒有急著被送回家,而是跟著王掌櫃回到了百寶宅。
一番茶點過後,不耐地胖子直接拿出一串一百零八顆地馬約裏卡珠項鏈,一直都很優雅淡定地王掌櫃在站起來的時候帶翻了自己的茶杯,卻是恍若不覺,眼珠瞪的一點兒都不比昨天小。
“天啊!我從未見過這麼大、這麼多地極品珍珠,更難得的是這些珠子還都大小如一!昨天那串佛珠老漢知道是好東西,但說實話,不知道有多好;但這串珍珠,據老漢所知,這恐怕是宮裏也沒有的啊!”王掌櫃看著項鏈的神情就像少女看到了心儀地情人,那種急色的神情甚至讓胖子都有些毛骨悚然。
“公子如果願意割愛,百寶宅願出足色紋銀五萬兩!”王掌櫃五指一伸:“我知道這串珍珠絕對不止值這個價,但能立刻就拿出這麼多現銀來買它的,整個京師不出兩掌之數。”
“嗬嗬,這我清楚。找的就是百寶宅!”張知秋打個哈哈,轉臉卻肉痛地吸口涼氣:媽b的,這下虧大發了,這珠子賣這麼貴,在這順天府是絕對不能拿出第二根了,否則自己非被人生吞活剝了不可。早知道是這樣,王八蛋才買二十根呢,弄的自己在現代那是兜比臉都幹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