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知秋也不在意,他現在總算知道這年代的女孩子名字是不能隨便和人說的。uctxt。com
“聽說這裏有一種很好吃的冷飲,叫什麼“冰雞”的,還有很多好吃的糕點……”那個粉妝玉琢的小姑娘卻是在一旁驟然插話,一邊還瞪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直盯著桌麵猛瞧。
黑胖子張繼滿頭的汗水,小胖子張知秋也是滿頭的……黑線。
張知秋就奇了怪了,在這“交通靠走、通訊靠吼”的時代,這小道消息的傳播速度,它怎麼就這麼**裸地堪比現代了啊……
這都哪跟哪啊……
但更讓張知秋有些驚奇、更有些鬱悶地是,他發現滿屋子的大老爺們對這幾個小破孩的攪局之舉似乎都毫不在意,那個長的貌似最為憨厚地“猛人兄”高宏圖,甚至還笑嘻嘻地對幾個小破孩點頭示好……
看來大家對這桌上沒有“冰雞”和點心都是很有怨念啊……
張知秋於是終於徹底悟了。
再於是接下來張知秋就開始怒了:什麼狗屁的古史磚家叫獸,一說到古代人會客,那從來都是濁水一壺,清茶一杯,大家全都彬彬有禮,促膝而談……
純粹他奶奶的就是扯淡!
張知秋本質還是一個知錯就改的好孩子,所以接下來的事情就是皆大歡喜了:張知秋讓人給每張桌上都一視同仁地擺上各式水果、點心,不再僅限於女賓和孩子——話說張知秋還是感到很奇怪的,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婦女兒童到訪,後來自己猜測,可能是霍建華兄妹為了替梅蘭小姑娘造勢請的。
霍建華兄妹也是這麼認為的,還驚歎於張知秋的人脈之廣——郎中級的大員居然也來了捧場,其中就有百寶宅的那位幕後東家,禮部的王郎中。
當然,張知秋見了王郎中時雖然作揖打躬都中規中矩,笑的也是格外地非常真誠,但天地良心,他是真的沒有認出這個曾經有過一麵之交的大人物,主要是對王郎中的那一口浙江腔,他根本就沒有任何印象——那是當初人家根本就沒和他說過一個字!
不過,想不到王郎中現在卻也不但是放下了架子,而且還空著雙手就攜妻帶子、丫環老媽子狗腿子什麼都不缺的、堂而皇之地來混飯了……
其實,這後麵趕來的很多人都是聽說某某、某某去了哪裏,而那個地方又竟然是來者不拒,還不設門檻不收禮管吃管喝,這樣千載難逢的高端社交機會,那要不去鑽營一番豈不是丟了咱官員的這張臉……
老婆、孩子自然也是必須要帶的,聽說那裏光皇家子弟就有好幾個……
最後張知秋所有準備的上千斤糕點和幾千斤水果都快吃沒了,時間也到六點了,可晚飯還是開不上來!
雖然所有的來賓都在耐心地品著茶,嚐著點心,相互點評一下異域水果的品相與味道,再交換一些近期所聞……都不著急著要開始聚餐,可是張知秋這個主人卻是急了。
張知秋先前在那個精靈古怪地小姑娘開口後,就不得不把雙橋的冰櫃也直接搬到臥室的裏屋了,現在那一櫃子彼此還沒混個臉熟的冷品,也早已被張知秋請今天被他驚嚇的已經有些麻木了的林仙兒組織借來的丫環們分發的一幹二淨,就連幾筐準備做羹、做湯的西紅柿也被當做水果全部上了桌——而且還是特受歡迎的那種。
抽空搬回冰櫃,將冰箱也徹底清空的張知秋忍無可忍地決定親自去廚房看一看,這到底他奶奶的是怎麼一回事。
到了廚房,張知秋才發現,這裏簡直已是人滿為患,老、中、青三代廚師人才濟濟,正在展開激烈地學術研討,探索、研究這些未知的食材究竟應如何下手:這些模樣古怪的鮮菜到底是要炒、要煎還是燴;這些嗅之無味的食油是何用法;這些醬油和醬的區別到底有幾處;這些調料……
張知秋一頭黑線地看著早已在廚房“蹲點”的林仙兒低聲怒吼:“你怎麼不早些通知我?”
林仙兒委屈地眨巴眨巴眼睛,低下頭沒說話。
古人講究“君子遠庖廚”,你讓林仙兒去叫張知秋這個大老爺來下廚房?
好在張知秋雖然也不會做菜,但很多菜都都是吃過的,他這裏隻要仔細地描述一下成品的色、香、味,這些頂級的廚師自然就有心得體會。
整個廚藝交流一直持續到六點半,期間林仙兒也一直興致勃勃地做旁聽生,張知秋也不去管她,非常認真耐心地回答每一位廚師的問題——這請客的可是他自己啊!
張知秋出了廚房後還在感慨,難怪古人老是說“民以食為天”,你看人家古代廚師的這社會地位!所謂的“居移氣,養移體”,這一個人的風度、氣勢,那絕非三天兩日所能養成,非得長年累月、日積月累地打熬不可,可你看這一大屋子都站不下的廚師,個頂個那風度、那氣勢,一點兒都不比外麵那些官員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