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杜仲公園(三)(1 / 2)

李觀棋這一腳其實是很有講究的,是“踹”而不是“踢”,也就是說,他發力的時間是在腳挨到人的身體之上才開始的。

這樣,加上這個醉鬼很配合地一個翻身,現在脫下此人的衣服來看,這貌似重逾千斤的一腳,其實頂多有個紅印,連淤青都不會起。

“你這是幹什麼!”

張知秋被李觀棋這天外飛仙般地神來一腳還真是給嚇了一跳,心下旋即不由地讚歎不絕:這還真不愧是吃“暴力飯”的六扇門出身,就連李公子這麼看起來文質彬彬的斯文人,竟然也是這麼地有暴發力……

“你不會把他的肋骨給踢斷吧?”張知秋可是知道一個醉漢地身子有多沉,眼見這個醉漢被李觀棋直接就給大腳開出一個跟鬥,還真的是被嚇了一跳。

“我這不是替你出氣的嘛!”李觀棋聞言,扶扶自己的平光眼鏡,心裏那也是美滋滋地直樂:“兄弟啊,好好地感謝我吧,你這一頓暴打看來是可以省下了……”

胖子心虛地看看地上已然悄無聲息地醉鬼——這呼嚕聲沒了,可人也不醒,該不是被踢暈了吧……

其實,這個偽裝醉漢的特工實在是沒功夫再裝這呼嚕聲了,他眼下正咬著牙憋著一口氣準備挨打呢——這要一打呼嚕,可就氣全漏了……

“我可沒準備動他一根手指頭的!”張知秋這一句“死不要臉”地話把李觀棋差點給氣岔了氣!

“我就是想過來看看這盒子裏究竟是個什麼東西的!”胖子極其誠懇地對臉色黑紫地李觀棋解釋道。

李副主任黑著臉強咽下了心頭的那口醃臢之氣——合著我這是“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呐!

“這哥們生氣的時候還是挺威風的,看起來就不那麼娘了哈!”胖子一邊在心裏無良地編造著“小花邊”,一邊開始漫不經心地在醉漢身周繞了一圈。

撿起兩枚散落在地上的圍棋子,張知秋心裏基本已經認定了事實。

“算了,我還是先回去了——要不,你和我一起走?”胖子地這一句話,終於讓李觀棋差點兒再次內牛滿麵了:老大,真的、真的不帶這麼玩的啊……

當整件事情都結束之後,一貫勤學好問、擅於從總結經驗教訓中發現空子可鑽地李觀棋筒子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地回顧了這一段曆程,對當初那個被自己不屑一顧地“無名設計者”佩服地五體投地。

在這個事件中,最難於做出決定和抉擇的,就是要在“事發”後地短短幾分鍾內便做出“不可逆轉”地應對措施來。

有些事情在事後再看的時候,往往會覺的“也不外如是”;但能在那麼短地時間內做出正確決定的人,卻絕無一人是簡單之輩。

最起碼,李觀棋現在就是真心實意地、心服口服地承認,此人地綜合能力,絕對是在自己之上。

當是時,十三樓並非派不出一個真正地“公園方官員”來實施強行阻止之事,但這樣做的後遺症會非常之大。

首先,這會讓張知秋意識到自己一直都在有關部門地監視之下的事實——這一點其實無論是采取哪種方案都具備這個風險,但相對而言,這一種地做法就顯得“太有準備”了。

換句話說,那麼做給人的感覺,絕對就是“在把人當傻子一直在玩”的印象,雙方地關係將絕對沒有任何可以回旋的餘地。

但最後真正實施地這種貌似“可笑”的安排,解釋起來地空間就從容多了。

事實上,這次派出來的這個“醉鬼”,最終的身份被定義為“附近居民的一個醉酒的朋友”,這種說法雖然乍一聽起來非常地牽強與可笑,但這也正是“設計者”所希望達到地效果。

從“設計者”的角度而言,張知秋越把“算計”他的人看的低能、越把這件事情看做是一次倉促地、臨時性或突發性地事件,就越是達到了“設計者”的初衷。

沒有人想與張知秋“撕破臉皮”——最起碼在此時此刻,絕對是沒有。

事實上,這件事情也確實是按照這個思路做出的安排:這隻是一次偶發事件,所以基層的人獨立自主地做了這些他們分內地工作。

而且這個事情被完全地推到了公安以至於派出所這個最基層地層麵上去:派出所接到群眾舉報,懷疑這件事情與近來發生的一些其他案件相關,所以派出來自己的臥底。

這樣一來,連這個“醉鬼”為什麼不在派出所上班的事情也解釋地一清二楚了。

至於說為什麼要用“臥底”而不是警察——拜托,派出所的那幾個警察屁股上有沒有一顆黑痣,那些附近地“準犯罪嫌疑人”們也是一清二楚的,你說能派不能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