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出發、抵達(2 / 2)

半迷糊狀態中的我,順利到達了宿敵的大本營。按照事先說好的計劃,我並沒有依照,羅塔對仿的命令要求,洗掉身上所有的納米機器人,及由他們組成的保護膜。麵對同樣來自於,強勢自我意識,卻相互抵觸的命令,仿執行時的優先選擇是——不作為。即使手中握著的能量球被發現,來不及觸發,光是身上這些機器人,也足夠毀掉他們的了。

殘存人類的生活基地,就像是連串紮成一堆的風車,依靠不停轉動的離心力,模擬重力環境。仿的飛船上,沒有向外的觀察窗,這些都是在地球上時,大衛告訴我的。作為飛船的開拓者通知,我們獲準直接停靠於,核心輪的位置上。這是個好消息,據說正神就在那裏。48小時後,我的身體,恐怕將不能動彈,在那之前,我還有些話,想要問他。允許直接停靠,或許表示,他會直接見我,不必浪費時間。

兩個配備著巨槍的機器人,在出艙口等待。它們似乎並沒有,要對我進行身體檢查的意思。很可能,連握在我手中的能量球,也沒有發現,隻是點頭示意,讓我跟上,一前一後隨我同行。沿著鋼鐵步道兩旁,有華麗的房間,透過門上的窗子,可以清楚地看到,裏麵的情形。奢華豔麗的布置,住著或瘦弱或肥胖的畸形人。瘦弱的形削骨立,活像一個個骷髏架子;肥胖的更是不成人形,基本上就是圓圓的肉球。走過幾十個房間,個個如此,極端的體形表明了,這些人的遺傳因子,已臨近衰亡的邊緣。

那些人好像,都在急匆匆地準備著什麼,有的赤裸著身體爬來爬去,有的則在機器人的幫助下,艱難地想將自己,卡入機械支撐裝置,還有的,則正在穿著打扮。約摸十分鍾過後,我總算來到一處,較為開闊的地方,像是大廳、廣場或會議室。機器人停下了腳步,我便也站住,等待著什麼。對麵一扇畫有神聖標誌的大門,沒準就是,羅塔的宮殿入口了。如此說來,這裏便是神殿前廳?

又過了十多分鍾,我突然發現,兩邊的地板,是可以自動向前滑行的。轉身看去,兩排衣著華美肅穆、肥瘦不一的人們,列隊向這邊過來。滑行通道如同車軌般,把他們整齊地擺好位置,聽起來很熟悉的一首音樂,隨即響起。歡迎儀式?我借助一個,仿佛不經意的動作,將能量球夾在腋下。

我注意到,站在眼前的近百號人,幾乎都是女性。其間夾雜的幾個,打扮不同的男性,根本屈指可數,而且身材普遍,要矮上許多。他們的妝束,使得年齡很難判斷,不過嚴絲合縫的服裝,掩蓋不了裏麵,有機械支撐身體的痕跡。還有他們注視我的目光,截然分為兩種:男性的目光,跟曾經的那幾位,要喝我血的家夥,簡直一模一樣;女性的目光,則直接讓我想起了,人類社會中,活動在街頭的那些,招徠不到顧客的妓女。

音樂聲畢,他們中的一個,開始邁前一步,宣讀歡迎辭。興許是準備得太匆忙,未來及給機械上潤滑油,邁步時的哢哢聲,與剛結束的音樂相比,顯得格外刺耳。從他聲調怪異,且冗長、繁瑣的甘木語歡迎辭中,我了解到,自己這麼快地到來,使他們這些,侍奉正神的、會說遠古語言的祭司們,很是窘迫。原本要準備給我,用於晉見正神時穿的服裝,一時難以完成,還有,他們確實希望,我能用自己的基因,賜予他們新生。

講話完畢,滑行地板將他們移向兩邊,中間分出一個通道。遠端大門敞開,我終於可以,直接見到羅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