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兩人即將衝出陣法的刹那,歐陽明強行將體內翻滾的氣血壓下,曲指一點,一個符文節點瞬間移動過去,把幕之上的窟窿填補起來。
“不——”兩人的叫聲淒厲到了極致,臉色蒼白,顯然取出一滴本命精血對二人而言,消耗也是極大,幾乎到了難以承受的地步。他們心裏無比絕望,就如掉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之中。但連一點辦法都沒有,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眼前的幕愈合。
正在這時,由沙礫、風雪凝聚的黑色大劍,直接將前方的蓮花花瓣轟成粉末。
這柄黑色大劍之上纏繞的劍氣也消散了許多,卻依然讓人心驚肉跳。
歐陽明手中符文節點瞬間亮起,手肘突兀發出一聲脆響,向下一壓,這一柄巨劍轟然倒轉,直撲騰家兄弟而去。兩人腦中“咯噔咯噔”連續響了無數遍,連忙調整氣機,舉劍回防。
正是這時,空之中那細密如雨的飛劍也都轟鳴而來。
兩人長劍或抬或揚,或刺或掠,心守靈台,劍法圓潤如一,漸漸穩住局勢。
雖然穩住局勢,但兩人的活動範圍被不停壓縮,束手束腳,隻能勉力支撐。本以為以當前這樣的狀況,隻要歐陽明劍出如龍,搶攻幾招,就能將兩人的架子打散,但每至關鍵時刻,另外一人的長劍就如毒蛇出洞,靈動飄逸地將轟然而來的長劍撩開,一時之間歐陽明竟對這兩人無可奈何。
薛伯仁見到這個場景,提起雙刀,悍然加入戰場,雙刀翻飛,如同兩條在大江之上舞動的蛟龍。
身影就如鬼魅一般,橫掃而出,但出手卻與身法相反,大開大合。
他的加入就如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騰家兩人疲於奔命,漸漸難以支撐。
而且,在幻陣之中,靈氣消耗的速度是外界的兩倍,特別是劇烈打鬥之下,消耗更快,沒過多久,兩人就嘴唇幹澀,丹田之中靈氣幹涸。
忽然,騰明墟露出一個細微的破綻。
歐陽明眼眸一亮,屈指一點,這柄黑色大劍轟鳴一聲,就如跨越空間一般,倒轉而上。
“哢擦”一聲,巨劍從騰明墟的心髒之上驚掠而過,澎湃的劍意迸發出來,一霎之下,他的身上全是細密的裂痕,如蜘蛛網一般縱橫交錯,閃爍著劍芒,而他的五髒六腑全被劍氣攪碎,竟連一聲慘叫都沒有發出,身體就由下向上寸寸崩潰,他眼神驚恐無比,親眼看著自己變成灰燼。
騰明澤眼眶通紅,臉上猙獰無比,嘴裏不停地暴吼:“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眼中流出一滴血淚,心痛得就如發瘋了一般。
但薛伯仁穩紮穩打,步步為營,不給他臨死反撲的機會,最終騰明澤也是獨木難支,被歐陽明利用陣法斬殺。
幻陣逐漸散開,又露出深邃的死亡森林,冷風吹來,之前所有的一切就如夢幻一般。
歐陽明手心之中的陣法樞紐光芒黯淡了下去,隻見他衣袖一揮,無數流光從四麵八方飛來,細細一看,竟然是一個個幻陣陣盤。
薛伯仁目光複雜,心裏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隻覺得口中微微苦澀。
每次當他認為已經看到歐陽明的極限之後,用不了多久,就會發現,這不過是他展現出來的冰山一角。心中暗歎,騰家兩兄弟聯手,對上靈者巔峰都有招架之力,就這麼死了?
薛萱樂手指在不停地繞圈,悄悄瞥了歐陽明一眼,心裏非常開心。
“走吧!”歐陽明輕呼一聲,右手淩空一抓,把最後一個幻陣陣盤捏住,收進了空間袋。
三人邁開大步,瞬間遠去。
山林幽深,過了半日,三人就離開了死亡森林外圍,進入了那幽深之地。
薛伯仁突地輕笑一聲,道:“沒想到睿老弟對陣法的理解這麼深。”
歐陽明臉色平淡,輕笑道:“前輩過獎了,不過是騰家兄弟驕傲自大,不閃不避,這才讓我有了可趁之機。否則,單單是將這兩人困住,就不簡單。”
薛萱樂眼中露出一抹狡黠之色,掩嘴輕笑道:“瑜大哥過謙了,這個年紀能有這麼強的陣法造詣,那已經是頂的本事了。”著她還豎了個大拇指,俏皮可愛,又恢複了這個年紀該有的活力。薛伯仁也是笑著附和,心裏極為感慨。
就在這個時候,群山顫抖,狂風由邊橫掃而來,伴隨著奇特的嘶吼之音。
如果現在有人由著空往下看,就會驚恐地發現,死亡森林之中黑霧彌漫,黑霧閃爍著幽光向著八方席卷而去,帶著一種奇特的韻律,方圓百丈之內,亂石激蕩,生機泯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