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蕁趁南陵王和七夫人驚詫時,一掀桌布,貓腰鑽了進去。
垂下來的桌布擋住了霽蕁的視線,也讓她稍稍有了些安全感。壓下急促的呼吸,霽蕁屏神靜氣,仔細聽著外麵的動靜。
狗叫聲越來越近,在亭外停下來。眾侍衛瞧見佇立亭外臉黑的跟天色有一拚的南陵王,嘩啦跪倒一地。“屬下該死,無意驚擾王爺,求王爺恕罪。”
南陵王好不容易才請來七夫人,相談正歡卻被打斷,心情很不好。頓時沉了臉,聲音也像冬九的冰坨,又冷又硬:“這是為何?”
侍衛們驚的一身冷汗,他們能說什麼?他們何嚐不知王爺早就下令任何人不得踏進玉荷園一步。但小皇子又豈是好惹的?兩個都是主子,得罪誰也得掉腦袋。
數十個人為難的相互交換了下眼色,最後,悲憤的低下了頭。
南陵王扭頭看了眼閑立一旁跟沒事人一樣的男孩,微皺了皺眉:“鋆熙,這可又是你的主意?”
七皇子李鋆熙一臉淡然,笑嘻嘻的回道:“皇叔,鋆熙也是為皇叔的安危著想。像離都這樣的偏僻小城,夜裏沒有京畿軍巡守。治安自是比不了京都。鋆熙不放心,這才會讓他們巡視一番。”
瞧著李鋆熙淡然的笑臉,南陵王無奈的搖搖頭,他這個侄子他最了解。人不大,心思卻頗深沉,做事很有自己的主意。也正是因為如此,深得皇上喜愛。此番來離都,雖說是七皇子主動要求跟來,卻也是經過皇上默許。想來皇上的心思也是想讓他出來曆練一番,長點見識。
南陵王看著這個很可能是未來儲君的侄子斂了怒氣,輕笑起來:“鋆熙有心了。”說著瞅了眼蹲於七皇子身邊蠢蠢欲動通體雪白的大狗,失笑道:“隻是,巡視也要牽著狗嗎?”
“有些刺客人看不見,狗卻能找得著。人有時候未必比狗有用。”李鋆熙說的很理所當然。話說間,目光似不經意般掃過亭中,待看到靜立桌邊眉目輕垂的七夫人,眼中飛快掠過一絲驚訝,微欠了欠身,笑著說道:“原來皇叔有貴客,鋆熙失禮了。”
南陵王颯然一笑,指了指七皇子為七夫人引見:“這是七皇子,此次得知離都出了仙女,便一進興起,非要跟來看看。”
七夫人一怔,不自在的輕笑笑,忙躬了躬身:“見過皇子殿下,民婦失禮了,請殿下恕罪!”
“無妨!”七皇子大方的擺了擺手,驕傲的抬高了下巴。
南陵王又指了指七夫人,對李鋆熙道:“這位便是傳說中那個仙女的娘親。”
李鋆熙雖然心思重了些,但畢竟還是半大的孩子,聽此眼中泛出訝異,神情也雖由不屑變成了驚奇:“令嬡真如傳言那般能點石成金,會飛簷走壁麼?她可來了?孤倒真想見上一見。”
聽此,霽蕁翻了個白眼,點石成金?飛簷走壁?要是會那些我早就落跑了,還用像現在這樣被一隻狗嚇的躲在桌子底下?霽蕁揉著酸痛的膝腿恨恨的想,臭小子,如果下次再見,我一定找機會好好報了今天的仇。
七夫人一臉難色,無奈的笑道:“殿下恕罪,小女隻是個平凡的孩子。跟其他孩子無異。點石成金,飛簷走壁之說,隻是坊間的流言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