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塵一愣,回頭淡淡看了她良久,終於點了點頭。
又將他扶回床上,霽蕁看了眼自己衣襟上、地上,還有桌上的斑駁血跡,皺了皺眉,翻出一套自己之前穿過的男裝扔給他:“去屏風後把血衣換下來。你這件衣服不能穿了,得盡快處理掉。”
單手接過衣袍,冷塵的眉頭明顯皺了下,霽蕁瞧著他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哼了聲:“可能點小,不過總比你身上那件好,你若真不想換,那也成,一會兒睡地板,休想睡床。”
聽到這句,冷塵臉上的冰冷硬是僵在那一刻,定定地凝視她良久,霽蕁這時也才意識到自已順嘴說出的這句話怎麼那麼像小夫妻之間的打情罵俏,臉一下子便紅了,尷尬的說道:“我……你也知道……要是床弄髒了……”哎呀!她懊惱的跺了跺腳,有點鄙視自己,明明越描越黑的事,解釋個什麼勁兒?
“我知道。”冷塵淡淡的點了點頭,垂下長睫,遮住了眼中隱隱笑意,出口的聲音卻一如往昔的清冷淡漠,然後默默轉身,去屏風後換衣服。
等他的身影消失屏風後,霽蕁終於忍不住,懊惱地一把捂住了臉。矮瑪,太丟人了!
以最快的速度將所有染血的東西收拾幹淨,霽蕁終於鬆了口氣,這時冷塵也換完了衣服,隻是待看到他的樣子,不由得被逗笑了。
跟她預想的一樣,這件衣服穿在冷塵身上,確實有些……滑稽。
她幹咳了聲,忍住笑,上前表示安慰:“嗯!還好,比我想像的好多了。隻是,下擺再長一點就好了。呃,袖子好像也有點短,衣襟這裏嘛,有點不忍直視,還有腰……噗……”到這裏,連她自己也看不下去了,埋下頭,悶笑不止。
反倒是冷塵,冷俊的臉上麵無表情,徑自走到床邊躺了上去。一臉你就笑吧,反正我不介意的表情。
這樣一來,霽蕁反倒覺得不好意思,強忍了笑意,上前幫他拉開被褥。他顯然已撐到了極限,疲憊的合上雙眸,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霽蕁歎了口氣,這時離她回來已經一個時辰了,天也已大亮,院外已隱隱聽到大門開啟的吱呀聲。她知道那是杏兒醒了,一會兒就會來伺候她起身洗漱。
雖說她平時挺自立的,基本上不要人伺候,可由於前段時間養病行動不便,再加上杏兒是大夫人教出來的,很在意規距,所以倒一直是由她負責準備洗漱用品。
若是唯獨今日不讓她進屋,就有些太刻意了,極容易引起那丫頭懷疑。
怎麼辦?
她皺眉想了想,先將染血的外衣脫下,然後和冷塵的血衣一起塞進床下藏好。又點了熏香,用來遮掩血腥和藥味。剛做完這些,便聞得敲門聲傳來。她疾步行至窗邊。悄然打開一條縫望出去,果然是杏兒端著銅盆站在門外。
“四小姐,奴婢來伺候您起身。”
霽蕁不覺回頭看一眼,冷塵隱在重重帷幔之後,睡的很沉。
她歎了口氣,疾步走近內室,一咬牙,掀開被子,也鑽了進去。
“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