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棗花等濤兒出去,自己在院裏搭了個葡萄架子,她喜歡這樣安靜的生活,不受任何人打擾,或者這樣也好。
濤兒出去買東西了,棗花把屋子收拾得幹幹淨淨,一樣一樣地放好。
快到中午時,濤兒回來了,一見院子裏的情形,頓時十分地高興,他忙著把所有的菜蔬都放進廚房裏,然後開始手腳麻利地擇菜,洗菜,切菜。
日子便是這樣,清清淡淡,安安靜靜。
“姐,我們以後在此處,以何為營生呢?”
“就開一家小小的酒樓吧,可好?”
“聽姐的。”濤兒點頭,“我今天去看過了,城裏好幾處店鋪都比合適,姐下午也坐馬車出去轉轉。”
“好。”棗花點點頭,吃過飯與濤兒一同出去,挑了家鋪麵,商定租金,姐弟倆便忙碌起來,因為都是熟慣之事,故此上手十分地容易,隻是店名頗費了些心思,最後定為“菜香居”。
“菜香居?”一看到這個店名,濤兒便忍不住滿心歡喜,“正是這樣,菜香居,菜香居,一看到就讓饞涎欲滴。”
“你也覺得好?那明日便去找人,細細地裝起來,掛在門上。”
“嗯。”姐弟倆忙碌數日,菜時居粗粗有了模樣,開始掛牌經營。
因為暫時沒有師傅,棗花隻好自己掌勺,幸而她廚藝本也精良,做出來的菜令人讚不絕口,客人們走了一撥又來一撥。
晚間,濤兒盤點銀錢,把帳目登記清楚,才合攏店門,和棗花回到院子裏。
“姐,覺得這樣的日子好嗎?”
“很好。”棗花點頭,從縣城裏出來時,她已經拿定主意,這一世,隻要太平安寧,她不想和任何人爭什麼,也不願和任何人爭什麼,隻要經營著一家小店,和濤兒在一起,安靜一生便好。
活在這世上,誰不想圖個穩妥呢?倘若沒有十分必要,或許沒有人願意改變原來的生活方式,一般都是這樣,身邊的人如何活著,他們就會如何活著,從來不會多加思考。
但也許,上天就是喜歡跟她開玩笑,新店開張不到十日,這天傍晚,最後一位客人離去,棗花正要關上店門打烊,外頭忽然走進來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將手裏的刀重重往桌上一擱:“店家,來一壺酒,三個熱菜。”
棗花應了聲,進廚房張羅,沒一會兒端出三個菜來擱在桌子上,那人拿起筷子來,挾了菜送進口裏,慢慢地咀嚼著,雙眉緊鎖。
棗花不打擾他,仍然回到櫃台裏,客人吃完酒菜,起身走到櫃台邊,正要結帳,外麵忽然闖進來一幫衙役,大漢雙目一棱,旋即伸手一把抓住棗花,將刀橫在她脖子上,雙目凜凜地看著那些衙役,口中喝道:“都別過來!”
衙役們一愣,卻將整個酒店圍得水泄不通,頓時引來不少人觀看。
“姐!”濤兒剛好扛著一袋麵粉從外頭進來,乍然看見店內情形,不由得大叫一聲,正要撲上前,卻被棗花用眼神止住。
“全部給我退出去,再牽一匹馬來!”大漢沉聲說道。
衙役頭子雙手環胸,上上下下地掃視著他:“朱一貴,知道你自己在幹什麼嗎?”
“當然知道。”
“你這是罪加一等,難道就不怕死嗎?”
“死?”朱一貴眉梢微微朝上挑起,“老子怕個屁!老子已經連殺十人,難道還怕再多一個嗎?”
“你今天就算是燒了這家店,我們也不會再讓你溜走。”捕頭冷冷一笑。
“這位大姐,”朱一貴轉頭看了棗花一眼,“如此看來,隻能怨你命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