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慣了,人就會太害怕孤單,總是需要一些人陪在身邊才不至於讓自己覺得是那個被遺棄的人,在她最孤單的那段時間,是天凡一直陪在她的身邊,所以自然而然,她接受了他成為男朋友這個事實。
但是,對裴弈凡,即使不在一起,心頭仍有個位置替他保留,惦著、念著,從未放下過。他可以很直接地牽動她最真實的情緒,喜、怒、哀、樂……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幕,都儲存在心底最深的地方,不曾遺忘過。
這就是兩個男人對她的定義吧。
如果,兩者的存在造成衝突,必須做出取舍的話,那——答案,又何需質疑?
一直以來,都隻有一個,連思考都不必!
這一瞬間,她豁然開朗,從來她在乎的是為何他不挽留她,他不開口說愛她,其實又有什麼關係呢?她愛他,她想和他在一起,又何須等他開口呢?她告訴他,她主動去爭取他就可以了。
好笨,歐陽子萱,你好笨,那麼簡單的事還要困擾半天!
心情豁然開朗,她那長久以來烏雲密布的心裏,突然射入一抹陽光,子萱想起剛剛天凡說……弈凡要回美國,不再回來了,她倏地由凳子上一躍而起,絕對不能讓這件事發生,看了看鍾,12點了,這裏離他家還挺遠的,她周圍看了看,沒有可以換的衣服,不管了,她提起長長的白紗裙就往外衝。
一出門就撞上羽竹,羽竹一臉驚訝地看著她:“你穿成這樣……要去哪裏啊?”
“我要去追回我的幸福,這次我不會放手了!”子萱一麵不停地向前跑,一麵回過頭對羽竹喊叫。
跑出很遠,她還能聽見羽竹的叫聲伴隨而來:“子萱,加油,把他弄到手!”
子萱的笑容掛在嘴角,她想見他,從前她錯過了太多次告白的機會,這次,無論如何,她一定要大大方方親口告訴他,她愛他,也遠遠超出他的想象。
招手攔下一輛計程車,她坐進去,在司機的詫異眼中,她硬是把她的蓬蓬裙擺塞進車裏,然後說出個地址,還不忘催促司機快點開。
開到一半,她突然想起什麼,忙叫司機轉到英才學院去,到了學校門口,她要司機等他一下,然後匆匆下車,好在現在是學校假期,人不多,她拖著有些累贅的裙子跑到那棵有著他們許多回憶的檸檬樹下,用高跟鞋四處踩了踩,然後蹲下,挖開當年埋的洞,挖了一會終於看到玻璃瓶了,她小心翼翼取出,拍掉瓶子上的泥土,打開瓶口後,取出卡片角落署名為“弈凡”的那一張,她遲疑了半晌,攤開。
一字,一句,清晰,不容錯辨。
子萱盯視卡片良久,無法動作。
中午的校園裏,寂靜無聲,子萱嗚咽出聲。
這,就是他當時想說的嗎?
一股熱氣衝上鼻翼,酸酸的,揪緊了心。
她抓緊紙條,不顧一切的往前跑,上了車,她雙手捂著臉,用力的忍住快要決堤的淚水,她臉上還有美美的妝,不能哭花了。
突然車停了下來,良久都不動,子萱有些急了,這時司機轉過頭來:“前麵不知道是不是出什麼事故了,塞車呢。”
子萱心裏咒罵兩聲,她等不了了,如果這次再錯過,她一定會後悔一輩子:“司機,我在這裏下車。”給了錢,她跳下車。
然後沿著馬路往前奔跑,一路上受到很多人的注目,甚至有人搖下車窗搭訕,她置之不理,隻是拚了命的跑。
終於她遠遠的看到弈凡家門口停著的計程車,還有幾箱行李和那個她以為錯過了一輩子的裴弈凡。
“弈凡~~~~~~~”
子萱用盡所有的力氣,叫道,然後她如願看到弈凡回頭……
裴弈凡回頭,那本該在教堂舉行婚禮的人兒竟然就這麼出現在眼前,他呆愣著看著麵前的子萱,她身上雪白的婚紗已經沾上泥土和汙水,公主式的發型因為汗水塌塌地貼在額邊和頰邊,她單手叉腰,一手提著裙擺喘著粗氣,可是卻揚起了陽光般的笑容,那般明媚,那般張揚,就像當初愛上她那般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