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一個敗家子被縣尉老爺抓了,本不是什麼太大的事情。哪怕他是雲來客棧的姑爺,也不應該鬧出太大的動靜。可當有人故意吐露出一些消息,在得知林興堂竟是室宗子弟後,一下子就熱鬧沸騰了。
這南楚的皇帝便是姓林,若是那傳言是真的,怕這林興堂便是宗室子弟。
當然了,落魄到這地步,大抵上也都是那些與宗族很疏遠的子弟。可畢竟也是宗室人,若真是犯了事的話,終歸還是要交給大宗正司來審理的。
現在被縣尉老爺抓去,就是要等大宗正司來人了。
此時大牢的門口,也已被江州城的百姓們圍堵的水泄不通。獄卒們警惕地握著手中的大刀,若是有什麼不對,說不準就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為何來這大牢,而不是去縣衙,自然是有原因的。因為林興堂被抓到大牢之後,大宗正司的人打算直接來大牢,要在這大牢外公開審理,以示公正,絕不偏袒。
“你們說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一個嘴角有著八字須,身穿算命袍的算命先生,有些疑惑地對著四周人詢問道。
身旁自然有道聽途說的人,一臉我知道內情的樣子,答道:“這還能有的假?那縣尉老爺便是我舅舅鐵哥們的姨丈。說來也巧,這大宗正司的人一直都是在‘行在’臨安。不知為何,竟是來了這江州。還有更巧的,咱這江州府的知府老爺,卻也是前段時間去了臨安。現在,便是由知縣老爺處理。”
靖康之難後,北楚淪陷,高宗逃亡南方建立了南楚。為了顯示收複故土的決心,南楚在臨安設立的臨安府被稱為行在。而京師,永遠都是北楚曆代先帝陵寢所在的東京汴梁。
這大宗正司,便是專門統掌宗室教育、訓諭、政令和糾察違失。而且宗主子弟若是有事上奏,也必經宗司而後聞,不得直接上殿。
“那這林興堂,還是不得了的人物了?”
算命先生滴溜溜的雙眼一轉,顯然是在打什麼主意。
那知道內情的人,卻是哄然大笑一聲。見四周不少感興趣得百姓都為過來,立即大聲嚷起來,生怕遠處的人聽不見:“算命的,這你可說錯了。那林興堂據說是一個敗家子,全家都被敗掉了。今天才來投靠蕭素娘,下午就被縣尉老爺抓來了。若真是不得了人物,不過欠了區區五十兩銀子的賭債,縣尉老爺還會去抓他?”
四周之人,也都紛紛嘲笑算命的連這個都不懂,還算什麼命。
更有人打趣起來,讓算命的算一算,這林興堂到底能不能無罪釋放。
而在這人群外圍,小蝶墊著腳尖兒,見人群實在太密集,便皺眉道:“小姐,這兒人太多,我們怕是擠不進去了。”
“夫君,真的……是宗室之人?”
蕭素娘的臉色有些病態的蒼白,今天的溫度不高,還有些冷風,此時說話都有些顫抖。
“也說不上吧。”小蝶想了想早先打聽到的消息,這才回道,“方才聽那些人講,姑爺隻能算皇室親戚,也就是很遠很遠的那種。像這種親戚,咱大楚怕是有上萬人了吧,就算不得多尊貴,和我們尋常人家也差不多。隻是若犯了事情,還是得歸大宗正司裁決的。”
“喔。”
蕭素娘輕吟了一聲,對於林凡的身世倒是沒有太多了解。對於蕭素娘來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真的要嫁給林凡,也是不在乎他身份貴賤的,“那可有問出為何被抓了進去?若是能有辦法,還是盡力為好。”
表麵上雖然不疾不徐,可蕭素娘已經認定了林凡就是自己的夫君。現在夫君有難,縱然很不喜歡林凡的爛賭成性,可自己這個做娘子的終究要盡自己的本分。
小蝶早已打聽清楚,便回道:“說是還有五十兩的賭債沒辦法還,被人告到了衙門。這大宗正司的人正好在江州城,所以大宗正司的人聽聞後,便打算在這大牢外開審。”
“五十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