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城內,或者說整個江南西路,東林社學子還是占了很大一部分的。於是乎,這江南西路的東林社官員也比較多。
在這杭州城中,東林社學子一般都愛到蕭鶴軒的鬆陽酒樓。不僅是為了形成一股勢力,更是因為蕭鶴軒是江州大儒陸慶陽的學生。所以一些縱然不是東林社的學子,也大多愛來這酒樓。
這幾日又是寒食節,學子們就更愛在遊玩後來這鬆陽酒樓了。
此時酒樓大廳中,早已推杯換盞,觥籌交錯。名家大流,也都在右側的台子上唱起了曲兒。學子們互相交流著作詞心得,更有些人寄希望一詞驚人,讓江州大儒陸慶陽看上,而收入門下。
當年蕭鶴軒就是靠著一首好詞,入了陸慶陽的法眼,這才成為了最心愛的學生。
不過與樓下的熱鬧相比,二樓看台上的宴席卻有些拘謹。不僅是因為慶陽先生坐在這裏,更是不知為何原因,蕭鶴軒竟是將自己的姐姐素娘叫了過來。現在二人正在看台上說著什麼,不時的傳來素娘怒叱的聲音,以及蕭鶴軒反擊的話語。
顯然,他們之間交流的十分不愉快。
“夠了,收起你那收買人心的一套。你不就是想讓其他人覺得你不是一個無情的人,所以今天才將我叫來,當著他們的麵勸說我嗎?”素娘蒼白的臉上,此時充滿了怒氣,“不過很可惜,今天我是不會答應的。”
兩人的距離並不算遠,蕭鶴軒見素娘點破自己的計劃,倒也沒有生氣。反而是輕笑一聲,以隻有二人聽見的聲音,開口道,“就算你識破了又如何?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我給了你機會,隻是你不識時務。這次比試你一定會輸,到時候我再大方地說接你回家。你說,等到那天,別人會如何說我,又如何議論你?”
蕭素娘臉色一怔,本就蒼白的臉色,竟是又白了一分。
“看來你是想到了。”蕭鶴軒指著四周的那些學子、大儒,以及官員,陰沉地對著素娘咬牙道,“到時候,所有人都會我說我大人有大量,心胸寬闊。而你,隻是一個耍大小姐脾氣的人。當然,你不過是一個女人,別人也都會理解。到時候爹爹,怕是也要如此認為你了。哦,不,應該說爹爹早就認為你是一個不孝女兒了。”
“你……”
素娘忍不住後退兩步,今晚就不應該來這裏。隻可惜自己那麼笨,竟然相信蕭鶴軒說要與自己和談。沒想到一切都是陰謀,然後將自己激怒,讓所有人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刁蠻大小姐。
一切,都在往素娘最不願意看見的方向發展。
“現在你可以隨時走,沒有人,記住,是沒有任何人會相信你。”蕭鶴軒得意地看著素娘,嘴角露出了獵物時的興奮微笑。
砰!
突然,一陣巨大的響聲驚醒了大廳中所有學子,以及二樓的蕭鶴軒等人。
“這麼一個破酒樓,沒想到還被你們捧成這樣。”摸著嘴上的八字須,孔洛好笑地看著這滿堂學子,“老子在隆興府的時候,見過的酒樓比這好多了。可也沒見哪家酒樓的老板有那麼大架子,還非學子不得入內,或者繳納1兩銀子才能進來。我呸,狗屁,今天我孔少爺就要進來,看你們誰敢攔著。”
依舊是算命先生打扮的孔洛,一腳踹開大門,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哪來的無賴,給我轟出去。”
見有人在砸場,本是一臉得意的蕭鶴軒,此時卻是一臉寒霜,讓左右下人將孔洛丟出去。
“誰敢動手。”
就在下人準備用棍子將孔洛亂棍打出時。身材肥胖的夏範,手搖折扇,一搖一晃地走了進去。環視一周,待見到二樓的素娘時卻是微微一愣。不過今天來這裏,是為了找蕭鶴軒的麻煩。
所以夏範冷笑看了一眼蕭鶴軒,隨後大聲道:“蕭公子,你好大的架子。是不是連江州知府公子的朋友,你們也要轟出去了。”
看到夏範出現,蕭鶴軒倒是一愣。
“那倒不是,既然是夏公子的朋友,自然可以進來。”可緊接著,蕭鶴軒的語氣卻是一轉,“不過夏公子應該知道我們這裏的規矩,若是不交錢,或非我東林社學子,就必須得拿出一首詞讓所有人品賞。若是過了,自然沒有問題。若是不能入在場之人的法眼,蕭某也不好破了這東林社的規矩。”
東林社在江州城的勢力極其龐大,縱然夏範的父親是這江州知府,不過真的要硬碰起來,誰也討不了好處。
不過夏範是早有準備,於是對著孔洛努了努嘴:“還不將你今天作的詞拿出來,讓這些土包子們好好瞧瞧,什麼才是上品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