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數次都經過知府衙門,可林凡卻還是第一次來。在一間別致而清雅的書房中,林凡見到了此次要見的人。
“自康啊,總算是見到你了,嗬嗬。”夏龔身上依舊是那一襲錦繡黑衣,顯然是沒有時間重新梳洗,光是處理蕭鶴軒、陸慶陽,以及萬載年就費了夏龔不少時間。
當看見蕭鶴軒被打的滿臉是血,陸慶陽目光呆滯後,夏龔就不得不感歎這小子心狠手辣了。雖然也明白那些傷多半是自己兒子讓人打的,可這林興堂真要攔的話,自己兒子多半也不會下此重手。
林凡在這個世界叫林興堂,而林興堂的字便是自康,取之詩經‘自彼成康’之意。夏龔現在稱呼林凡,自然是喊其字了。
“賣相清秀十足,內斂卻又手辣,做事果斷,確實可堪重用。”
在看見林凡清秀的外貌,又聯想到之前的事情後,夏龔與李琛都情不自禁地對視一眼。雖然早就聽自己兒子誇獎林凡,可如今真的見了,才知道此子氣質確實卓爾不凡。
“草民林興堂,拜見知府大人。”
林凡雙手一拱,算是見了一個禮。楚朝不興跪禮,隻有在重大場合的時候才跪拜。比如殿試、祭拜祖先之類是需要跪的,而大多時候並不需要跪。倒不似後世電視劇中那般,見官大一級就跪拜。
跪禮起於元蒙,是由耶律楚材提出來的,麵見皇上必須要跪,隨後見官大一級也要跪。
而此時的南楚,即使是大臣上朝也不過是站立,並不需要跪拜。朝廷大員巡視地方,地方官員同樣不需要跪拜。這讓林凡這個現代人,心裏著實心安了一番。否則見個官就要跪,對於林凡這種現代人來說,很是不適應。
“坐吧。不過自康,現在你可是皇上親點的正八品通直郎。雖然隻是掛個虛名,可也算是京官了。所以以後見到別人,可別在稱呼上再出錯了。”夏龔的語氣雖似不滿,臉上卻是一臉的笑意,哪還有指責的意思。
夏龔坐於首座,李琛和林凡則分別坐與左右。
林凡之前在水門時,倒是有聽到那蘄州縣尉喊自己通直郎。心中已知應該是夏龔保舉,便拱手道:“多謝大人栽培,下官銘記於心。”
見林凡如此機靈,夏龔更是滿意。其實夏龔舉薦林凡自然還有私心,那就是自己不爭氣的兒子。以夏範的能力,想做官肯定沒那本事考科舉。南楚的科舉,還是很嚴格的。至於經商,卻也沒那個頭腦。
所以夏龔想到了林凡,若是此子確實可堪大用,到時候必定在宗室中大放異彩。讓夏範跟與他交好,等自己駕鶴西去後,總算有個大樹乘涼。也不指望自己兒子有多大出息,隻要安穩過一輩子就好。
早有下人上了茶水,雖然已經到了半夜時分,可知府大人都回來了,下人也隻能跟著忙碌起來。原本出門逛夜市的下人,也都聞訊紛紛趕回。
夏龔坐在首座上,端起茶水便喝了起來,卻是沒有說話。
那邊的李琛心裏跟明鏡兒似的,知道得自己做惡人,當下便好奇地對著林凡問道:“林大人,說句得罪你的話。據我所知,林大人以前似乎從未讀書寫字,而且還爛賭成性。卻不知為何林大人來江州城的兩個月從不去賭場,而且還能做出《雨霖鈴》這首詞?當然,倒不是否認這首詞不是出自林大人之手,能寫出那麼漂亮字體的人,想來也不屑於買詞。正因為如此,我家大人才會在聖上麵前,力薦林大人。”
先是質疑,緊接著又肯定。
這李琛說話也鬼精的,不僅問出了自己想問的問題,後麵又以自己的身份,或者說是代表知府夏龔肯定了林凡。若是一般人,怕是聽到後麵就要受寵若驚了。畢竟是一州知府,而且從臨安回來後還擔當了宣撫使和經略使二職。絕對是一方大員,被他肯定了,那就是一種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