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2)

他伸手去接,“我來。”

沈棉將放著草藥的布條遞給他,然後對著他的方向伸了伸脖子。

當他看到她脖子上長長的紅痕時眼神暗了暗,伸手輕輕的摸了摸。

沈棉全身一顫,身體就有點僵硬。雖然他看起來不是會欺負女人的人,他們又是夫妻,但這麼曖昧的情形還是讓她不自在了起來。

宋青山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和她的反應,索性她抬著頭看不到他的表情。他嘴角稍稍地翹了起來,小心地為她貼好了草藥,將多餘的布條在脖子側麵打了個活結。然後他站起來去洗了洗手。

“活著總是有希望的,別再去做傻事。”他定定地看著她道。

“恩。我知道。”經過生死的沈棉絕對是愛惜生命的,既然她占據了陳秋菊的身體也就替她答應著。

以前我一個人過日子也就沒攢什麼家私,委屈你了。以後......我們自己好好過。”宋青山略為沉凝,下了決心,說了今晚最長的一段話。

“恩。”這話明顯是對陳秋菊說的,沈棉也不知道能怎麼回答,隻能嗯了一聲。

“我去看麥場了,你睡吧。”宋青山對沈棉的表現明顯很滿意,他轉身出了門。

沈棉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她想從今以後她就是陳秋菊了。也不知道真正的陳秋菊去了哪裏,隻是最好不要寄生在她的身體了。因為她已經是血癌晚期了,如果她寄生在了她的身體裏,那剩下的就隻有痛苦了。

她占了陳秋菊的身體,雖然有內疚,但更多的是慶幸。慶幸她不用再被病魔折磨,慶幸她能夠再活一次,慶幸她又擁有一具健康的軀體,慶幸她能夠像正常人一樣行走。

在慶幸的同時,她也有一些的恐慌。一些對未知世界和未知命運的恐慌。在什麼都不知道的前提下,她想她待在這個家裏應該是最好的選擇。

關於宋青山,從他的言語和行動中看出他是個成熟,穩重的男人。從這一大家子言語和行動中她也了解到了他從小就沒了父母,跟著這一大家子長大,父母攢下的私房也被伯伯嬸嬸慢慢地占去了。他又是個顧念親情的人,有東西就給大家夥分了,自己什麼都沒有。連他瘦成那樣,應該也是每次飯不夠吃的時候,他都將飯讓給小的吃了吧。最後,她們這個大家庭又窮,他也沒有什麼家私,自己更是瘦的皮包骨頭,也沒有父母和姐妹幫襯著,所以沒人願意把女兒嫁給他。一直拖到陳秋菊嫁來吧。

既然暫時必須在這生活,那她以後就是陳秋菊了。

這一晚,陳秋菊翻來覆去直到半夜才沉沉睡去。

“喔喔喔……。”睡夢中的陳秋菊被公雞的打鳴聲叫醒。她揉揉眼睛從窗口向外看去,見天隻是蒙蒙亮。在現代的時候,自從她病了就沒有再起過早,到晚期的時候就沒怎麼起過床。現在突然要起得這麼早還真有點不習慣,但她知道如果今天再不下地幫忙那個三嬸就真得翻天了,隻得咬咬牙爬了起來。

她在暗紅色的包袱裏找了一條赤紅色的粗布長裙和綠色的襯衣、外褂。割麥的季節肯定會很熱,穿上襯衣後她實在不想再穿那個外褂,但她更不想和她們格格不入而引來非議。

當她準備洗臉的時候,她才發現屋裏連個盆子都沒有,她隻好理了理頭發去水井邊看看。她打開門的時候她們也都起來了,腳步聲、說話聲充滿了整個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