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4章(1 / 2)

都城郊外的營地,烽火四起,一身戎裝的秦漓天高揚著下巴,淩厲地端視著城牆上方的帝皇,招了身邊的護衛,“鬼卒,將慕容甄押上來。”

“是,宮主。”鬼卒呲牙裂嘴一笑,臉上的刀疤隨著臉部肌肉的扯動,猙獰地扭在一塊兒。

秦漓天冷眼掃過直立不動的慕容廷,手心裏拽著從文瓚手中得來的手絹,隻要掀了這都城裏的宮殿,就可以找到那本令秦雪漪起死回生的典籍。

城牆上,慕容廷喚了時刻警惕著的安鑒,從容淡定地吩咐道,“通知李昱安,讓他領十萬大軍埋伏在利州的城郊。”

“是,皇上。”安鑒恭敬地領了命。利州乃是都城的鄰城,隻要守住利州,秦漓天就沒有任何的退路可以走,隻能困死在這都城的城郊。

營地的帳篷裏,被捆綁在石柱上的慕容甄咬緊牙關,忍著繩索摩擦著皮膚帶來的痛楚,吃力地沿著石柱的棱角上上下下地磨著厚實的繩索。

“甄兒,你小心點。”被鐵索捆綁著脖頸的上官鎔愷不忍地側過頭,小手上眼紅的血跡刺傷了他的雙目。槿夕,他那位三妹妹的兒子,小小年紀就如此聰慧,如此勇敢,將來若是登上了帝位,一定是位非凡的君皇。

‘茲’一聲,繩索從小手上滑落下來,慕容甄興奮不已地扔掉那條然滿血跡的厚繩,腳步麻利地衝到上官鎔愷的麵前,上下瞧著那條幾斤重的大鐵鏈,眉頭緊緊地蹙起來。

“上官叔叔,你在這裏等等,我去找鑰匙來救你。”

上官鎔愷欣慰地剛要起口,慕容甄已經拔腿悄然溜出帳篷,隻留下一條斷開兩半的繩索。

“傻孩子。”上官鎔愷垂頭念道,等待間,思緒回到十年前的那個夜晚。

那一夜,雪花紛飛,告別了調佩他的槿夕之後,跟著忽然而至的符羲山莊莊主符廷上了馬車。原以為符廷隻是要他到符羲山莊幫他鑒別字畫,哪知道一踏進符羲山莊便被暗衛押進了暗無天日的地牢。輾轉幾年間,抵不過歲月的婆娑,終是應承了符廷,將從四娘房中見到的那副山水畫按照遺失的在皇宮的手絹,絲毫無差地畫在一條白絹上。不過,造物弄人,符廷千方百計想要的那條手絹竟然在他的新婚之夜忘了拿,之後也從未出現在地牢,直到那一夜,那個戰戰兢兢地女子被投入那個陰暗潮濕的地牢。

上官槿夕,他的夫人,他最珍愛的妹妹嫁給了囚禁他的人,矛盾,憐惜,怨恨攪動著他的五髒六腑。槿夕沒有錯,她根本不知道是符廷囚禁了他,也不知道上官家藏著的秘密。所以他把那條手絹給了她,以槿夕的聰慧和玲瓏之心,她定然能夠猜到那手絹的秘密。

可是事與願違,他的罪親愛的妹妹卻墜入萬丈深淵,他恨自己的無能為力,更恨那個假惺惺的大哥,竟然無情到連自己的親妹妹都不放過。

手絹的秘密,兩朝皇帝的爭奪,唯一想不到符廷就是當年皇宮中的那個隻會躲在嬤嬤背後的皇子。

主帥帳篷,慕容甄鬼鬼祟祟地沿著敞開的門簾,避開巡視的侍衛,靜悄悄地溜進內室。

陰暗的房間,卷宗堆積在案幾上,慕容甄躡手躡腳地上下翻動著各個地方,良久仍然不見那把鑰匙,忽然一道白光掠過眼前,冰涼的長劍伸向他的脖頸。

“你是什麼人?”

冰冷的口吻隨即而起。

慕容甄停下手中的動作,屏息小心翼翼地轉過身,細細地打量了眼前不過七歲的男孩。冷漠的雙眸看不到一點生命的氣息卻掩蓋不住那絕美的容顏,冷硬地輪廓隨著那緊抿的嘴角傲然挺立。

“你是死士?”

男孩眸子微轉,手腕一側,將手上的劍冷冽地朝前送了一寸,緘默不語地掃視了慕容甄一圈。

“放過我。”慕容甄思量了一會兒,挺胸打賭地對上男孩打量的目光。

“憑什麼?”

男孩移開長劍,冷絕地彎起唇瓣。

“你跟那些死士不同,若是你要殺我,剛才就已經動手了。

慕容甄挺直身板,錚錚地分析道,同樣冷絕的目光卻帶著一絲嘲諷的意味,若是真要奪他的命絕不會和他在這裏耗時間。

“聰明,可惜你是慕容甄,若不殺你,宮主必然會要了我的性命。”男孩陰騖地沉了臉,板動手中的長劍。

慕容甄顫栗地後退了兩步,伸手抓起擱置在牆壁上的短刀,揮舞著擋住男孩劃過來的長劍,喘息道,“你若放了我,我保證秦漓天斷然不會傷到你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