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沐遠清很享受將衛子慕玩弄於鼓掌之間的感覺。
可惜衛子慕不是那般好相與之人。
他從小到大，被告知自己想要的東西便要不擇手段去爭去搶，這一次也一樣——隻是偏偏，棋逢對手。
先前的他太過於強勢，太想要報複，在沒知曉自己的真心之前，便犯了太多的錯——或許他從未覺得自己做錯，隻是手段強烈了一點而已。
可是無論如何，沐之善和丁橋的死時事實，他改變不了的事情，他無法掩飾所以索性變得更強勢，就是為了把沐遠晴留在身邊。
可是沐遠晴外表柔美，可是心內卻是倔強，他越是強勢——她反抗得越厲害，所以她離他隻有越來越遠。
衛子慕冷眼看著沐遠清上揚的嘴角，心內的火氣沒處發泄，忍不住便上前將沐遠晴拉回自己身邊，對上沐遠清的眼神別樣的嚴厲：“你應該知道你能活到現在，不是因為你是宣王爺的人。”
可是沐遠清卻隻是微笑：“那又如何？”
他笑得毫無顧忌：“你可以現在殺了我——”
沐遠晴瞬間慘白了臉，被衛子慕握住的手心冷汗直流——
衛子慕自然感覺到了，握緊她的手，自己卻跟著顫抖起來——沐遠晴和沐遠清好像，明知道他不可能殺他們，他們卻偏偏有恃無恐。
沐遠清的有恃無恐，來自於他看透了衛子慕的心思？那麼沐遠晴呢？她的有恃無恐又是為何？
衛子慕突然很不想知道。
沐遠清冷眼看了一會，轉身便走：“無論如何，晴兒與我，始終是血脈至親，任誰都無法改變，蕭少城主——抑或者，我應該稱你蕭城主了……我幫了你之後，你拿什麼酬謝我？”
“我要的——”他看向衛子慕，意有所指：“你舍得嗎？”
他最後看了沐遠晴一眼：“晴兒，你等我，總有一天我會帶你走的。”說罷挑釁地看了雲景一眼，轉身便走。
“讓我殺了他吧！”一旁的雲景終於忍不住開口：“這裏是鳳凰城，哪由得他一個仇人之子囂張！”
“不可，”衛子慕回答著他的話，眼睛卻是看向沐遠晴：“誰都不能殺他。”
他將沐遠晴擁入懷中：“他是你最後一個親人，我答應你，絕對不會動他一根汗毛——我一定會為你留下最後的親人……”
他如此的表白，卻沒有讓沐遠晴感動，反而是沐遠晴在他懷中的身子因為他的話變得僵硬，她輕輕退出衛子慕的懷抱，一聲長歎：“太晚了。”
太晚了……一個沐遠清改變不了什麼，沐遠清活著，也無法改變沐之善死在衛子慕手裏、丁橋死在衛子慕手裏的事實——一切都已經太晚，無論如何，他們都回不去了，沐遠晴依舊不再是昔日懵懂無知的少女，不再相信情愛，不再為情奮不顧身……而今的她，早已經不是昔日的她，此刻的她，不允許自己對衛子慕有絲毫的愛意，因為隻要有一分的愛意，於她來說，便是萬分的折磨……沐之善的死，是她永遠無法逃脫詛咒。
“太晚了，”沐遠晴重複了一遍，聲音別樣的蒼涼：“我永遠都無法原諒你。”她的眼神空洞，仿佛看透了滄海桑田變換，到最後，卻隻剩下滿目瘡痍。
人依舊，心已老。
再也，回不去了……他們此生注定沒有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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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的總督府，潛藏著許多鬼魅的影子。
沐遠清在自己屋內，沒有睡覺，卻也沒有將燈點起——他在等，等一個結束。
那些人在鳳凰城經營了多年，區區一個總督府，拿下並不在話下，沐遠清明白衛子慕沒有騙他，就算沒有他，衛子慕他們的計劃也不會有任何改變，衛子慕放過他……還是因了沐遠晴的麵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