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敬茶吧。”葉侯瞥過葉幼清,一向張狂的祖宗頓時蔫了。
“是。”6昭錦看也沒看故意給她添堵的葉幼清,按著禮數開始敬茶,葉幼清隻得老實跟了過來。
收下父母紅包,又與兩個姨娘見禮,蔣氏一如前世送了支掐金絲疊翠的金簪,眾人不由倒抽一口涼氣。這可是蔣氏壓箱底的寶貝陪嫁,那工藝是失傳了的疊翠手藝,如今個頂個都是難得的寶貝。
她這是幹嘛?急著討好世子妃,為她那傻兒留一條後路?
眾人心裏嗬笑,蔣氏還真是傻的可以,難怪生了葉侯唯一的庶子,卻還混得這般寒酸。
世子妃出身商籍,人人都看得出不討夫人喜歡,就算有侯爺撐腰,這後院裏,又能撐上幾回,還不是任夫人搓揉捏扁?她這一份重禮送出去,是討了侯爺歡心,可也把夫人給得罪了。瞧著吧,又有熱鬧可看了。
6昭錦沒有前世的驚愕推脫,容色淡淡地謝過。
人人都道蔣氏是葉家最軟弱可欺的愚人,可偏就這愚人生了葉侯唯一的庶子,她重生而來,自然不會瞧蔣氏。
“蔣姐姐的禮可是太重了,我這倒有些拿不出手。”徐氏圓滑通透,當即從鬢上摘了支珍珠步搖添了上來。
6昭錦一一謝過,便轉身到輩身前。
葉幼澈老實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滯無神,見6昭錦過來,奶娘趕緊催他行禮,可他卻全無反應。
心仿佛被揪了起來。
葉幼澈年已十七,長相隨了蔣氏的平實,但有一雙圓圓的大眼睛,本是靈動迫人的年紀,卻成了這幅樣子。他如今的心智連一個五歲兒都不如,尿床失禁都是常事。
6昭錦不由想起前世,她為了討好葉幼清,費盡心機地治好他的癡病,誰知他痊愈後竟是送了性命。
人生的福禍,果然是相倚相伴的。
“不必客氣,”6昭錦趕忙擺手,從身後綠喬端著的盤子裏挑出一個巧精致的玉瓶。
眾人的目光都聚了上來,葉夫人更是站了起來。
她出身皇族眼光狠辣,這玉瓶質地通透,光澤如一泓深水,望去宛如碧波蕩漾,不是青波玉還能是什麼?
傳聞當年6家先祖曾一擲萬金求得青波玉,並請名匠雕琢,製成十支玉瓶,專存……萬毒丹。
“這這這……這如何使得!”蔣氏再不識貨,也聽過6家先祖留下來的傳,激動的站了起來,竟是有些結巴。
“這如何使不得。”6昭錦容色恬靜,縱使葉夫人薄怒目色掃了過來,也未如前世般怯弱顫抖,平聲道:“這些都是昭錦的陪嫁,自然由昭錦處置。您是嗎,母親?”
突然被提到的葉夫人一怔,袖子裏攥緊了帕子,她這是挑釁!
她既然了是陪嫁,自己這個做婆婆的,還怎麼插手?
萬毒丹,世間的解毒聖藥,6家數代消耗下來,到如今隻怕一隻手就能數得過來。
出手就是這麼重的禮,這6昭錦到底安的什麼心,難道她以為葉幼澈的癡傻是中了毒不成?
“這是什麼寶貝?”葉幼漣插嘴,無形中解了葉夫人的尷尬。
她畢竟年幼,即使聽過傳也不曾上心,此時睜著杏目跳下椅子,伸手就要來抓,“給我看看。”
前世到了葉幼漣手裏的東西,哪個是能回來的。可這隻喂不熟的白眼狼,淘盡了她嫁妝裏的寶貝,卻到陳氏那裏搖尾巴。前世若不是她處處作梗,自己也不至於淒慘的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就被趕出家門。
到如今,她可不是從前對姑處處忍讓的窩囊廢了。
6昭錦不動聲色地側了個身,背對著葉幼漣將玉瓶塞到葉幼澈懷中,“這是二嫂給的見麵禮,不收就不吉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