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長公主料定的不同,6昭錦並沒有急於去見葉老夫人。
老夫人剛蘇醒,必定還有很多事要同衛夫人蔣氏她們商量,她一個外人,並不適合第一時間趕去。
而且,她也需要時間,好好消化一下徐氏死前的那些話。
從之前信誓旦旦的宣言,恨不得撕碎了蝴蝶盤扣,到死前悔愧,承讓真正的惡毒永遠是惡人。
6昭錦相信,徐氏的確明白了什麼真相,關於她和禦醫私通的真相。
可聽趙嬤嬤的意思,是山陰向太後揭了她,而山陽長公主則保護了她,所以她感激長公主,不肯出秘密。
那她驚訝的又是什麼?而且,徐氏一直表現的像是一個失去過孩子的母親,但她打聽過,徐氏這些年從未有過孩子,如果她的孩子是那個時候被山陽長公主逼著打掉的,她又怎麼會感激長公主?
所以,她恨山陽長公主,也恨山陰公主,可山陰公主早在二十多年就病死了。
更重要的是,這些都跟她的母親沒有關係,可徐氏也恨她的母親,透骨的恨意,不比山陽山陰少。
6昭錦把玩著籃子裏的蝴蝶盤扣,想了又想,推測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她還是太年輕,對於二十多年前的宮闈舊事知之甚少,所以無法推斷出真相,還是得查。
可宮闈秘事,她一個平民百姓要怎麼查,能怎麼查?
不知為何,她腦子裏冒出一個金冠少年,隨即又搖頭笑了笑。
這件事托付給衛貴妃,還能保險一些。
6昭錦思來想去,已是一夜過去。
連夢中,都是徐氏披頭散地趴在漆黑地牢的血水裏翻找自己的舌頭,想將真相告訴她,卻裝上了一隻浸滿鮮血的蝴蝶盤扣,對著她咧嘴一笑,猙獰可怖。
6昭錦猛地驚坐起來,心有餘悸地舒了口氣。
原來是個夢。
她前世也見過死亡,今生又目睹了三月的死,可像徐氏這樣慘死前還一心想跟她話的卻是頭一個。
加上她日夜思慮此事,所以夢中不安。
女孩子起身,給自己寫了個安神的方子交給綠綺。
綠綺接過方子,無奈道:“姐,世子爺又來了。”
“您是不知道,三師兄快讓人把咱家院牆圍上一圈了。”花巧端著淨麵的銅盆走了進來,搭腔道:“可根本攔不住,世子爺總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就坐到大堂裏去,氣得三師兄啊,一晚上都沒有歇息,可把家裏鬧得個人仰馬翻。”
6昭錦捏了捏眉心,這個葉幼清,還真是讓人不得閑。
雖先前是他送她回來,可6昭廷壓根就沒讓他進門,他也不鬧騰,沒想到是打著這個主意呢。
不過,如果他昨一直守著6家大宅外麵,那昨晚,他肯定也跟著自己去了大牢。
6昭錦皺眉,吩咐道:“讓三師兄不要攔著了,我收拾好了就去大堂見他。”
“是。”花巧傳話,6昭廷正站在大堂前忿忿地呼著氣,身後站了一排家丁,死盯著大堂裏。
順著目光望去,花巧才現大堂裏坐得優哉遊哉的那位,不是葉世子又是誰?
“好好好,我不管了!”6昭廷怒道,拂袖而去。
花巧掩麵偷笑,院子裏舞槍弄棍的家丁們也終於鬆了口氣,放下武器各自捶著肩膀散去。
6昭錦走向前堂,一路都是這樣憔悴地跟她行禮的家仆,心裏也是無奈。
這葉幼清還真是到做到,跟她到了家裏,除非瘋乞丐出手,否則6家上下沒人能攔得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