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朝歌一行人,越往南走,心情越沉重,原本抱怨路途辛苦的人,路遇沿途乞討的災民,再沒開口抱怨。
曆經一個月路途,春暖時分,顧朝歌一行人終於到達了江南。
離地動已過去一個多月,最慘烈的時候已過去,可顧朝歌看到地動現場,還是被深深震撼了。
生靈塗炭,真正的生靈塗炭。
地動後的救援已經結束,官府的人捂著口鼻正清理塌方的房屋,處處伴隨著哭聲,是那些被埋在地下沒被救出的人被挖出。
雖然冬天還未過,天氣尚冷,可被埋了一個多月,屍體大半已腐爛,加之各種家畜的屍體,臭氣喧天。
瘟疫伴隨著災難,很快來臨,真正的雪上加霜,一般的藥草根本無法醫治,能治療的丹藥有限,每一日都有人死去。
死亡陰影籠罩了整個江南。
顧朝歌一行人的到來,受到了熱烈的歡迎,丹藥師本來就精貴,在等待救命江南,更是珍貴。顧朝歌一行人,還有不少世家之後,情況更是特殊,為保護他們的安全,顧朝歌一行人被當地官員很快被找到,安排在了遠離瘟疫之地,專門煉製丹藥。
顧朝歌這一次帶了許多藥草、丹藥,都是這些年她煉製的,雖然並不是專門治療瘟疫的,卻也全都拿了出來。
顧朝歌讓夕照找蕭承樂,隨後帶著卉珍開始沒日沒夜的煉丹中,每日成丹數量多,療效也好,每日前來領丹藥的小官吏對她越來越恭敬。
顧朝歌後來還遇到了也來到江南的廣子墨,他是代表皇家來的,帶領宮裏丹藥殿的丹藥師們,比顧朝歌他們的人數要多許多。
顧朝歌和廣子墨,像平常的丹藥師打了招呼,仿佛沒有從前的婚約。
一個月後,顧朝歌晉級五級丹藥師。
這是一個喜事,卉珍那天硬是磨著顧朝歌,要讓她到處走走,不能整日煉丹。顧朝歌也知道好歹,就隨了卉珍。
顧朝歌第一次出那個院子,分配給他們的院子不大不小,五進的院子,顧朝歌作為女丹藥師,被安排在內院。
顧朝歌換了身輕便的衣物,還未走到大門,就聽到外頭甚是熱鬧,熙熙攘攘的,仿若集市。顧朝歌之前聽來取丹藥的人說過,外頭有些被治愈的百姓來磕頭感謝丹藥師的,可按理不該如此熱鬧。
顧朝歌猶自帶著疑問,守門小廝已認出時常在外走動的卉珍,“卉珍姐姐…”小廝跑過來對著卉珍見了一禮後小心看了一眼顧朝歌,行了一個大禮,手都要差點抵地,“見過顧大師。”
顧朝歌看了看卉珍,“快請起,你見過我?”還被叫顧大師,她可還達不到大師稱呼。
“小人今日是第一次見顧大師,隻不過認識卉珍姐姐。”小廝低頭恭敬回道,“每日看著外頭的人來磕頭拜謝顧大師,小人們也早想拜見顧大師了。”
小廝解釋著,小心翼翼伺候著顧朝歌往門口走去,將半開的大門全打開,“顧大師請。”
大門不遠處,有一中年男子正帶著妻兒磕頭,恰巧就聽到了小廝的話,抬起頭眼睛一亮,目不轉睛盯著正走出大門的顧朝歌,揚聲道,“白三玉特來拜謝上京平侯府顧大師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