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正是老夫,”換上了一身名貴衣服的徐文澤微微笑著,隨即回頭對門外道:“冰兒,你還不進來。”
咯咯的嬌笑聲響起,隨即一個穿水綠衣裳的少女,盈盈走進來,雪膚花貌,齒笑嫣然,清媚動人,正是楚冰。她看著林帆,含笑道:“林大哥,我們又見麵了。”
林帆霎時懵了,怔怔地說不出一句話來,腦中快速地回想著。
見他呆呆地不說話,楚冰調皮地跳過來,輕輕拍了下他,笑靨如花道:“林大哥,你傻啦!”
林帆將之前的事回想了一遍,恍然醒悟,原來在東照帝國的那個茶棚裏,其實楚冰就已經說漏了嘴,她說自己是楚冰,後來林帆還懷疑地問過她,但是她為了掩飾,就說自己全名叫做徐楚冰,林帆當時也相信了。卻原來,她哪裏叫什麼徐楚冰啊,她就叫楚冰。如此一推,恐怕徐文澤真名是叫楚文澤吧。所謂的徐氏商行,其實是楚氏商行,不過是楚文澤稍微偽裝,換了一個姓而已。
“我是該稱呼您徐老板?還是楚老板?”林帆苦笑道。
楚文澤哈哈笑道:“林公子喜歡怎麼稱呼,隨便吧。”
林帆又看向楚冰道:“你其實本來就叫楚冰,還騙我說全名叫徐楚冰。”
楚冰嘻嘻一笑,頗得意的樣子。
楚文澤道:“林公子,請坐,聽老夫細細給你說來。”
林帆微笑點頭,然後坐下,楚冰就坐在他旁邊。她明顯精心打扮了一番,明豔照人,身上的幽香,撲鼻而來。
楚文澤坐到主位上,笑著對林帆道:“老夫此行去東照帝國經商,為了方便行事,所以用了一個假姓。東照帝國的那些生意夥伴以前沒見過我,所以也不知道真假。當初冰兒在那個茶棚裏,不小心說漏嘴,說自己是楚冰,當時我還擔心了一陣,害怕被人看穿。但所幸後來並沒有人注意到那個小差錯。然後今天中午到龍州城,在酒宴上,你向我打聽關於楚府的事,若非是冰兒事先跟我說了,我恐怕當時就會向你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
林帆回想中午酒宴上的場景,那時,在自己向楚文澤打聽楚府的事情之前,楚冰忽然附到爹爹耳邊說了些什麼話,而且表情很神秘的樣子,想來就是要爹爹不要當場說穿,然後像現在這樣,給自己一個天大的驚喜。
楚文澤繼續道:“我當時聽了冰兒的話,覺得很有趣,就順從了她的意思,夥同她一起瞞著你,就是想要給林公子你一個驚喜。我跟你說楚府要到晚間才會客,不過是想爭取點時間,好好回府準備一番,然後隆重迎接林公子你的到來。”
楚冰笑著看向他,問:“怎麼樣?林大哥,大吃一驚吧。”
“我真的感到很意外,很驚喜。”林帆笑了笑道。笑中,卻隱隱有一絲悵惘。他們一家如此花心思招待自己,說來林帆心裏真的很感動。但是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他的心裏卻因此越發變得沉重。剛才他將事情回想一番後,心中所有疑惑都解開了,包括托付自己轉交玉佩的那個年輕修士的身份。
那個年輕修士不過是以築基前期的修為參加了藥穀試煉,結果在爭奪藥材的戰鬥中,不幸死於非命。身具靈根的人,要達到築基前期,不過隻要區區數年的時間就足夠。這也就在年齡上符合了。記得當初在邯瑯城裏,那個燈影搖紅的晚上,楚冰曾向林帆說她有一個哥哥,離家之後,沒有再回去。她的哥哥,就是那個死在藥穀試煉中的年輕修士啊!
林帆雖然臉上還帶著笑,心卻仿佛突然被放到了冰窖之中,被凍僵了。他們一家如此歡天喜地地迎接自己,但是自己帶來的卻是一個噩耗,這,讓他如何說得出口?他的腦中,正在一遍又一遍地想著辦法,該怎麼說?
這時,忽然外麵有一個和善的女人聲音道:“貴客在哪裏?讓我來看看長什麼樣?”緊接著,在幾個丫鬟的簇擁下,一個穿著貴氣的婦人走進來。
看到她,楚冰連忙歡喜地站起身,上前膩聲叫道:“娘親。”
她正是楚冰的娘了。
楚冰娘愛憐了地拍了拍楚冰的頭,笑道:“快給娘介紹介紹你的貴客。”
林帆趕緊站起來,微微躬身行禮,十分禮貌地道:“在下林帆,見過楚夫人。”
楚冰娘看了一番林帆,笑道:“冰兒的貴客,長得很有福氣嘛。”
聞言,丫鬟們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林帆是個胖子,算不上儀表堂堂,若是按相貌挑女婿的話,恐怕會不及格。不過,世間事總有例外,雖然不符合一般的審美標準,但是胖子,在某些人看來,也有可愛的一麵。所以楚冰娘看到林帆的第一麵,雖然覺得與自己理想中的女婿相貌,相距甚遠,但是卻也不反感。
林帆當然不知道,剛才的那一麵,別人是當做挑女婿一樣看他。
現在,他們一家人都到齊了,自己是不是要立即將玉佩交給他們,然後把事情原原本本,照實對他們說?林帆的心裏陷入掙紮,不由得緊皺了眉頭。
“林公子,你是不是長途勞頓,有些不舒服?”楚冰娘見林帆臉色有些異樣,關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