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夜雨(1 / 2)

夕陽已落,晚風吹著樹葉簌簌作響,夾道的石徑上,男子抬頭望了望天,揮起右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白來了。

這一趟買賣又失敗了。

這男子姓周,祖上數代都是這大山中的普通獵戶,天上烏雲翻滾,男子加快腳步。

穿過熟悉的密林,男子模模糊糊地看到前方熟悉的山村,入夜以久,整個山村隻有幾處茅屋中透出微弱桔黃的燈火。

周獵戶心頭一鬆,總算要到家啦!摸黑趕路,若非是這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十有八九會迷失在山林之中。

周獵戶快步疾行,向著村尾那點微微桔黃的燈光處走去。

“吱嘎”一聲,周獵戶推開那扇簡陋的木門,人還未進屋,倒是一陣山風先行闖進了茅屋,屋內泛著淡黃色的“燈光”,被山風攪得忽明忽暗.

周獵戶趕緊把門關上,對著屋內婦人小聲問道:

“孩子們,都睡了吧!今天集市討價還價的,擔誤了不少時間回來晚了,我還買了點糖果給小妹。”

屋內婦人答道:“剛睡沒多久,這小丫頭一直說要等你回來,可等了好久太困了,才睡去。”

周獵戶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雖說周家貧窮,但他對女兒卻是十分疼愛,據村裏林老醫師說,他這些年走村過寨見過的女娃娃,就數這小妹長得好,用他的話說,就可惜長在了山溝溝裏。

小妹上有四個哥哥。大哥周山、二哥周虎、三哥周豹、四哥周雲。

山裏人不識字,起名都往簡單上取,日後那位霸淩六界,行事乖張的邪帝周雲,他最初小名竟然叫狗娃。

這狗娃幼時體弱多病,差點夭折,後來經人指點狗同虎豹同窩養不大,這才改為周雲。

此刻這周雲正和他三位哥哥擠在一張破床上呼呼大睡。

半夜子時,周父的鼾聲大作,與此同時,屋外風聲也越來越大,被狂風吹著到處搖擺的樹木,在不停的呻吟,不時有樹木斷裂的聲音在風中響起。

天空中烏雲密布,將原本就十分暗淡的星月之光完全遮蔽,跟著隱隱的雷聲漸漸響起。

昏暗的天空忽然閃過一道耀眼的銀蛇,照得整個大地恍如白晝,一瞬間白光消失,寂靜幾息之後,一聲巨雷暴響,聲音在天地之間回蕩,震得地動山搖的。

雷聲驚醒了村頭的老鰥夫張老頭,老張頭喃喃自語:

“好多年沒有這麼大的雷聲啊!”,在雷聲餘音裏,黃豆點大的雨點從天而降,打在地上劈裏啪啦直響。

接著又是一記更大的雷聲,挾著傾盆大雨,宛如萬馬奔騰,直掠而來,聲勢更為駭人。

雷聲如同響炮,轟隆轟隆,響個不停,天空中數道閃電交互閃出,頓時黑暗的大地時而亮如白晝,時而如在深夜,世界好似在瀕臨焚滅的邊緣,仿佛頃刻間就要天崩地裂一般,而周家村就在這風暴的核心之中。

“四哥,我怕”小妹從睡夢中驚醒,被雷聲驚嚇得尖叫,倦縮在被窩裏,顫抖著叫道。

“不怕,這雷就是聲音大些而已”對麵床上,大哥周山冷靜說道:“四弟,你過去陪著五妹”。

周家貧窮,屋窄人多,雖是兄妹,有男女之別,但五妹還是和四位哥哥擠在一間狹小的屋子裏,中間是拿條以經分不清顏色的簾子隔開。

“嗯”,睡在另一頭的周雲利索地翻身起來從三哥周豹身上跨過,下床拖著鞋子,掀開簾子,爬到五妹的小床上。

大半個時辰之後,屋外還是雷鳴電閃,傾盆大雨仍繼續下著,打在杉樹皮做的屋頂上,聲音一點也不比剛才小,屋內安靜下來,五兄妹在靜靜的聽著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