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單點了點頭道:“美!”
沈如萱故作羞澀的拿絹子掩了嘴笑不露齒,笑完又道:“算你是個有眼光的。”
她的手緩緩摸向綁在腰間的美人弧玻璃瓶兒,她恨不能立時將裏麵的東西都潑向沈風華,隻是她失敗了太多次,如今格外的警惕,這沈風華趁夜來找她不可能沒有防備,興許那屋外窗外乃至於屋頂都埋伏著她的眼線,隻等她一行動就揮刀砍掉她的手,她不能輕舉妄動,因為她受不了再一次的失敗。
手漸漸鬆了,沈風華兩眼盯著她,她不是不知道她在沈府做的事,她拿綠礬潑沈如芝的臉,她敢隻身過來必會做好萬全的準備,她悄悄兒按排了人,隻要沈如萱拿出什麼罐兒瓶兒的,就有飛刀立時斬斷她的手。
一陣沉默之後,沈如萱歎息了一聲:“跟你說了這會子話倒有些渴了。”說完,她起身下了床,慢慢走身沈風華,沈風華臉色一變,起身後退了兩步,沈如萱笑道,“怎麼?姑姑怕我,我又不是鬼。”
“萱兒,你可知道我今晚為什麼要來找你?”沈風華揚了揚眉,呼吸微有些重。
“姑姑不是來告訴我如何除掉那兩個狐狸精麼?”
“你可真的想除掉她們?”
“當然想。”沈如萱堅定的點了點頭,“狐狸精最可惡了,專門勾引男人,我最討厭狐狸精了,那個南宮晚,沈如意,沈如芝全是狐狸精,多早晚的要治死她們才好。”
“你若能為王爺生下一男半女,興許可以借著王爺的力量治死了她們。”
“姑姑是在開玩笑麼?”沈如萱不置可否的冷笑一聲道,“就我這樣,還能為男人生兒育女,怎麼生?”
“隻要你生,姑姑必有法子的。”
“姑姑可真會說大話,你這麼有法子,為何這麼多年自己不生個一男半女?”
“你當我不想,那年跟王爺出征在外,我那肚子裏的孩兒啊……才在我的肚子裏待了兩個多月就胎死腹中了……”淚滾滾落下,她無比慘然道,“若不是我身體受了傷,又何至於到現在都膝下淒涼。”
那一次她隨平南王前往寧遠侯府相看沈如意,沈如意開了歡花湯飲的方子給她,她回來一比對,果然與自己手中的那一份一模一樣,但自己到底不敢輕易嚐試,她使了個計讓五姨娘喝了,結果那五姨娘倒確實有懷孕的症狀,當時她還喜不自勝的準備親自嚐試,不料五姨娘忽發瘋癲之症,她百思不得其解,又悄悄兒的去了宮裏跟舒妃打探,方知舒妃落了胎,雖然她一時不能弄明白舒妃究竟是被人所害,還是那歡花湯飲根本就是有問題的,但這方子她卻不敢再嚐試。
她若再沒有自己的孩子,怕是此生都要被王爺冷落了,她被禁足的時候每天數著那牆壁上的青磚,一塊一塊反複不停的數,她厭惡那樣比死還難過的日子,所以除了利用沈如萱再賭一次,她別無選擇,沈如萱雖然瞎了一隻眼,又醜又跛,但她手裏有最利害的陰陽合歡香,隻有用的得當,必能令王爺和沈如萱成一夜之好,沈如意親筆所寫的歡花湯飲的藥方她至所以到現在還沒使計讓皇上知道,也還是對那味藥抱了幾分希望。
舒妃在宮裏,那宮中險惡比她平南王妃尤勝,幸許被人下了藥也未可知,至於府裏的五姨娘,她後來打探到五姨娘的母親是因為得了瘋癲之症自己跳水而死,她問過大夫,大夫說五姨娘的瘋癲之症很有可能是家族之病症,但究竟是不是也說不準。
她能拿來試驗的也隻有沈如萱了,一來沈如萱是她的親侄女兒若能誕下孩兒,不用說那孩子必將交於她來撫養。二沈如萱過去空有美貌,內在卻是草包,無甚謀略,不然也不會將自己毀成這樣,如今她又醜又殘,即使能懷孕,府裏也沒人會想法子去暗害一個毫無威脅力的醜八怪,隻要自己到時略盡點心意,必可保沈如萱生下孩子,況且沈如萱那副鬼樣子隻會令王爺憎惡,到時自己治死了她,王爺隻有高興的,必不是怪罪半分,所以她今夜便迫不及待的前來試探她。
沈如萱見她淚慘慘模樣,歎息了一聲嘲諷道:“姑姑,凡事自有天意,興許生前作孽太多,此生便要遭難,姑姑不得孩子,想來也許就是姑姑的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