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洛心疼地撫了撫如意緊皺的眉心道:“好!你換了衣服,咱們就走,我剛找到了兩件油衣,你與郡主正好都披了。”
她抬眸,一雙碧清美目盈然而閃,她點頭“嗯”了一聲,玄洛轉身關了朱漆門站在那裏守著,隻聽得一陣重重的跺腳嗐氣之聲,宗政燁像個落湯雞似的走了進來道:“奶奶的,剛爺滿腔怒氣無處發泄,準備去閹了那下三濫的,結果人不見了。”
玄洛驚道:“你是說慕容逸不見了?”
宗政逸擺了擺手道:“管他呢,爺把那下三濫的打了個重傷,這會子興許不知死到哪裏去了。”說著,忽又問道,“如意呢?”
玄洛沉了沉眉問道:“這裏其他人呢?”
宗政燁嘻嘻笑道:“爺讓他們一起見了周公了。”
“你果真有些手段。”
“這個自然,別的不敢保證,賊步最輕,而且最善於給人下藥,不然驚動了別人怎麼采花?”宗政燁得意道。
“好你個采花賊,你怎麼把花都采到這兒來了?”玄洛疑惑道。
“你想知道嗎?”宗政燁嘿嘿笑了聲,又伸手指著門道,“想知道的話就讓爺進去看看。”
“好吧!”玄洛清冷一笑,宗政燁摩拳擦掌興奮的就想推門,玄洛伸手一拉正好揪住了他的衣領,戲笑一聲道,“其實我一點也不想知道。”
“你?”宗政燁咬了牙,隻說了一個隻,門嘎然而開,如意疑惑道:“你們兩在做什麼?”
玄洛悠悠道:“他……”
宗政燁心想著這玄洛小子不僅奪了如意美人的心,還一再礙了他的事,忽起捉弄報複之意,玄洛話還未出口,他眼唇角上揚,桃花眼輕眨了眨,手趁勢就在玄洛臉上摸了一把,鬼譎一笑道:“我兩在親熱。”
“呃……”如意搖頭,玄洛惡寒。
“哈哈……”宗政燁痛快笑道,“如意姑娘,這下你可看清玄洛的真麵目了吧?”
如意翻了個白眼,道了聲:“無聊。”
宗政燁還沒笑完就耷拉了臉聳聳肩道:“爺見氣氛不好,開個玩笑緩解緩解氣氛嘛。”
“我可沒功夫開玩笑。”如意因方才被雨淋了身上一冷,又被屋外的風一吹,剛說了一句話,“阿嚏,阿嚏……”就連打了兩個噴嚏。
二男齊齊關切道:“可凍著了?”
如意搖頭道:“沒事,我見雨小了些,你也換身幹淨的衣服再走,那床邊的木施上正好掛著一件長袍。”說著便將玄洛的手放在自己掌心裏渥了渥道,“瞧你的手冰涼,你也當心著些。”
宗政燁立刻道:“我也冷啊!”
“哦。”如意點頭道,“還有套女裝你穿不?”
宗政燁抬頭不滿的掃了玄洛一眼,又盯著如意攢眉道:“要穿女裝我就穿如意你身上這身怎麼樣?”
“……”玄洛。
“……”如意。
宗政燁又是嘿嘿一笑,玄洛和如意也不理他竟自入了屋子,收拾停當之後,幾人一起離開了林園,待如意帶著明欣回到晚晴閣時,已是戌時,冬娘見他二人臉上都帶著冰冷冷的水珠,趕緊舀來一盤熱水給如意和玄洛盥洗,溫熱的毛巾敷在臉上,如意身子微微的抖了一下,隻覺得寒氣浸骨,蓮青早熬好了薑湯,二人各自喝了一碗,如意便急著將明欣帶到藥房,並不準一人接近,就連玄洛也隻在藥房門外守著。
如意將明欣平放到一張長木榻上,榻上鋪著大紅猩猩氈,如意將明欣的頭放在泥金紅繡氈枕之上,睹物思人,這猩猩氈和紅繡枕都是如芝送過來的,上麵還有她親手繡的芝蘭花兒,她伸手探了探明欣額頭,已燙的不能讓人接近,根本不適宜用冷水來浸泡明欣的身子為她降火,目前能指望的也隻檀木長幾上一盆盛開的情花了。
潔白無瑕的花瓣掩在燭火之下綻放出一層聖潔的光霧,可又誰有看得出這樣潔白好看的花,每一片葉子每一個花蕊都帶著肮髒的毒液,情花與媚歡草相生相克,隻是劑量上多一滴少一滴都不行,這分寸實在難以掌握,如今唯一的法子也隻有以身試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