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起不來,不如不要起身,咱們兩個再戲耍一會。”
如芝聽到那熟悉的聲音臉一紅,隻覺得氣血上湧,渾身哆嗦起來,這兩個人一點也不忌諱的說著這樣露骨的話,難道是故意說給她聽的麼?她抑製住將要泛濫的淚水,手心裏卻緊緊握著一雙溫暖柔弱的手,仿佛要尋找某種安定的力量,她握住如意的手益發緊了,她不發一言,如意轉眸看了看輕聲道:“二姐姐,還要不要進去?”
如芝無比堅定道:“進去。”她不會因為這兩個話就憤然離開,盡管她已經出離的憤怒了,但得不到他親口說的一個交待,她不會走,隻要他說他不再愛她,她轉身就走,再不會踏入天雲寨一步。
屋子又傳來一陣不堪入耳的男女歡好的調笑聲,如芝的腳步到底還是凝滯了,她究竟要不要闖進去看這一堪的一幕,手心裏不停的有汗滲了出來,如意知道如芝內心的掙紮和痛苦,別說如芝了,單就是她自己聽到也覺得氣憤不已,恨不能立時闖了進去,將這個負心薄幸的人心肝都剜了出來。
“嘎吱”一聲,房門忽然打開,如意和如芝不想寂憑闌竟然衣不蔽休的開了房門,二人俱怔在那裏,如芝見他身上的紅袍散亂著,露出隱隱的胸膛,她淚眼蒙蒙,卻倔強不肯將淚滴落下來,屋內傳來一陣不悅的嬌斥聲,“究竟是哪個沒眼色的死人,這會子跑到咱們屋子裏來做什麼?”
慕容思翻身下床,淡薄的輕衫鬆鬆垮垮的罩在她身上,她沉著臉緩緩踱到房門口,鄙夷的看了一眼如意和如芝輕“嗤”一聲道:“我當是誰這麼不要臉,原來是你們兩個啊?真真沒見過這樣無恥的女子,跑到這裏來偷聽人家的閨房之樂來了?”慕容思說著,又翻了個白眼,唇角往上扯了扯,將手挽進寂憑闌的胳膊裏又道,“夫君,莫不是這兩個不要臉的賤人都是你的老相好麼?”
如意見慕容思比先前益發的出挑了,那臉上溢著異樣的鮮豔嫵媚之色,真是風情入骨,那一雙杏眸裏蕩著水意盈然,她微一愣,隻覺得她的美似乎有些不同尋常,總能從她臉上感受到幾分死亡的氣息,那是一種極奇怪異的感覺,她一時也說不出怪異在哪裏,隻冷哼一聲道:“賤人罵誰?”
慕容思立著一對騷眼睛罵道:“賤人罵你。”
如意點頭道:“果然是賤人罵我。”
慕容思好似反應過來似的,“啪”的一聲猛地一跺腳,厲聲道:“好個牙尖嘴利的沈如意,這會子跑來這裏來做什麼,難不成你看上我夫君了,所以一大早的腆著臉來求我夫君收了你做個小老婆,告訴你!別做夢了,我夫君答應過我,這一輩子一生一世一雙人,他隻娶我一人。”
“一生一世一雙人……”如芝喃喃道,那淚卻早已逼回到了肚子裏,她直視著寂憑闌冷聲道,“寂憑闌,這是你曾經給我的諾言,如今你卻給了別的女人,原來諾言是當不得真的,幸福也是長著翅膀兒會飛的,我隻問你一句話,我於你來說是什麼?”她的淚凍結在心,緩緩仰起臉,臉上浮出一個蒼涼而稀薄的笑,清俊的麵孔似罩了一層白霜,分外的冷清,她聲音拔高了幾分,隻笑道,“好的很,原來這是你對我的諾言,也是對別的女人的諾言,這樣的諾言我沈如芝不稀罕。”
“你一大早的叫什麼,嚎喪似的,既然你不稀罕,這會子還不趕緊滾出這屋子。”慕容思未等寂憑闌答話,便單手岔著腰忿然的罵了起來,又高聲叫道,“來人啦!一個個都死人似的,還不趕緊將這兩個不要臉的賤人綁了起來關進柴房裏。”
慕容思叫了半天卻未見半個人影走過來,她更加氣憤難當隻搖頭寂憑闌的胳膊道:“夫君,你怎麼也不說一句話,你趕緊吩咐人將這兩個賤人帶下去審問審問,興許她們根本就是朝廷派來的奸細,特別是這個沈如意,她可是皇上和太後眼裏的紅人。”
寂憑闌也不說話,隻拿眼不停的盯著如芝,他眼裏的迷芒愈盛,為何他見到她時會覺得有些心痛,為何有些零碎的記憶在他腦海裏揮之不去,他猛地搖了搖頭,卻覺得頭有些沉重,好似頭腦裏有兩種記憶在激烈的碰撞一般,他愛的明明是自己的妻子慕容思,為何會對沈如芝升出一種異樣的情愫。
沈如芝?他驀地一驚,他與她究竟是怎麼樣認識的,他竟然想不起來了,他隻知道他認識眼前的這兩位女子,一個叫沈如意,一個叫沈如芝,隻是記憶的碎片太過散亂,他無法記起他們是因何而識,又因何而生怨的,他不懂,這沈如芝為何拿這樣的眼神盯著他,又對他說出這樣的話,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慢慢升了出去,停留在半空又收了回來,他的頭有些痛,這讓他很難受,心情也變得煩燥起來,難道這兩人真是朝廷派來的奸細,想著,他冷喝了一聲道:“來人啦!將他們先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