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語聲與腳步聲從遠處傳來,有些混亂,一縷落日的餘暉透過石屋縫隙穿過,有些冷,以至於那在光芒中飛舞的灰塵,都好像是化作了張牙舞爪的妖魔鬼怪,在準備著伺機而動。
段橫站起身來,心中古井不波,而不遠處的腳步聲也迅速接近,然後,一個有些陌生的臉孔就探進來,眯著眼睛掃了掃,就喝道:“你就是段橫?從今以後,你歸我們小組了,別想折騰什麼幺蛾子,老子會把你的打出屎來你信不信?現在,滾出來,我家老大,也就是火山營的營統領正要發表就職演說,你居然敢躲在這裏偷懶,信不信我削你!”
“火山營?營統領?”
段橫心裏微微一歎,他知道,他中午時做出的棄權選擇,再加上他那有極度逃跑的傾向,把老王那些人都嚇壞了,於是乎,僅僅一個下午的時間,他段橫,就被拋棄了,被獨立了,甚至不知用什麼方法把他段橫送到了其他的小組,真是很完美的禍水東引呢!
笑了笑,段橫就走出石屋,心裏倒也沒有太多對老王等人的怨恨,這都是各自的選擇,誰讓他段橫目前的思想很危險呢,不合時宜啊!
而且話說回來,老王他們也並沒有真正的表示向他段橫效忠什麼,自然也算不得什麼背叛。
人生有無數的十字路口,他們隻不過是選擇了一條他們自己認為很正確的道路吧。
沒有誰有資格指責他們走錯了,段橫也同樣如此,誰又知道,他所選的這條路,是否一路暢通,和風細雨呢?
盡人事,聽天命吧。
“我靠,你小子譜還挺大,夠拽,但是你錯了,在我天狼的鐵拳之下,你終歸會發現花兒為什麼會那麼紅!快走,別惹大爺我生氣!”
那個小組長怒道,大概連他自己也想不明白,為什麼看到段橫如此雲淡風輕就忍不住發怒?
穿過幾十座石屋的空隙,就是一大片空地,當年那修建古堡的羅馬人倒是規劃得相當不錯,類似這樣的空地,古堡中還有很多,估計都是為了種植些花草而設置的,如今卻正好成為人群集會的場所。
段橫的目光微微掃過,就確定了這應該就是自己所在的那個營,一共二百七十人,但其中卻不見了老王,齊三懷等那些熟悉的人,顯然,中午的事情實在是把他們給嚇壞了,所以不但把段橫獨立出去,他們自己更是逃到了別的營,真是生怕被連累致死啊!或者,是不忍到時候段橫想逃走時,彼此刀兵相向?
在心中苦笑了一下,段橫也是很無奈,他其實很欣賞老王的狡詐,與齊三懷的穩重淵博,但他們這麼做也無可厚非啊,隻求自保。
隻是這樣一來,那李長安估計就會越發盯緊他段橫了,還有,段橫現在可還擔負著一百人份的上繳任務呢,就他目前孤家寡人的模樣,他覺得李長安沒有當場幹掉他真是奇跡。
幸好這與他的準備並不衝突,他依然有絕大的自信。
“你就是段橫?牛大成死在你手上,真是夠愚蠢的。”
那空地人群中,一個站在石頭柱子上,很是高大威猛,生著絡腮胡子的歐美人此刻就冷冷喝問道,顯然這家夥就是新任的營統領,但他這種態度以及居然也知曉段橫名字,就足以證明這家夥很了解一切。
“我不管你有什麼本事,也不管你承攬下李將軍的上繳任務,我隻是想告訴你,段橫,我,會盯著你的,若你敢有任何讓我警惕的行為,我可以將你當場格殺,這同樣是李將軍的授權!”
如此高調的指認宣布,一下子就讓段橫成為這整個營,二百七十人的目光焦點所在,所有人的目光裏,都是深深的警惕,還有就是憤怒,因為此刻的段橫,完全就可以與‘害群之馬’,‘一塊臭肉攪得滿鍋腥’這種形容掛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