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彼此都看不見,但段橫也能想象彼此的神情,即便是以他的定力,在此刻都忍不住心髒連跳三下,這種誘惑,簡直無人能拒絕啊。
可惜,倘若不是身上背著那詛咒,逼得他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在這一刻他差點想答應下來。
黑暗中,傳來洛青璃的輕笑聲,似乎有點得意,“五十年前,我那個妹妹青陽,忽然遭了天譴,雖然家族之中極力遮掩細節,但我還是輾轉得知,青陽是在用你的本命精血推衍你的下落,然後才遭了天譴的,要知道,我這個青陽妹妹不喜煞氣,不喜殺戮,所以隻是專注修行,在丹道和玄易這兩門上的造詣,比我厲害多了,所以當時我聽到消息後,再聯想青娘所說的那件事,我就知道,你已經背負了天機,此事青娘尚且蒙在鼓中,不知真相,但是段橫,不要記恨她好嗎?”
“當年青娘所作所為,全是為了救出她的母親,其心可嘉,其情可憫,甚至在這其中被人利用,最慘的是,被她母親利用,而我當時是負責看押她母親的,曾經她數次哀求於我,但我又怎麼可能置族規家法於不顧?這才引發了後來的事情,至於她重傷我的事情,也是為了搶走我手中所持有的禁製機關令匙,她後來一直為此而內疚,不過她並不知道,她那一劍其實正常來講破不了我的仙鼎,因為在此之前有一個神秘人已經將我打傷,但這也是最讓我心悸的地方。”
“當時我自然知道暗流湧動,所以望月城的防禦等級已經提高到了極致,連我自身都準備了極多的保命手段,親自掌握望月城護城大陣的陣眼,再加上我自身的實力,自問就算是散仙來了,也能讓其有來無回。你真的以為我堂堂帝族長公主就是如此的不堪用嗎?你真的以為區區冰千裏所帶領的叛軍就可以攻下全力備戰的望月城?就算是青娘,我自然知道她在搞小動作,但這並不會影響大局。”
“但是,段橫,你知道嗎?當晚子夜時分,伴隨著一道驚雷,一道劍光如驚鴻般不可阻擋,一劍就破了望月城的全部防禦,連主持護城大陣的我都受了不輕的傷勢,那個人,雖然隻出手了一次,但至少也是地仙以上級別的高手,所以我才會敗得那麼慘,因為這根本不是一個層麵上的對手,這根本就是無視規矩。所以當青娘發現將我的仙鼎擊破後,悲痛之下,才重創冰千裏,一怒殺九龍,她這是在拚命地替我挽回大局,這些年來,她無時不刻都在內疚。想盡了辦法要為我療傷,可這真相我一直沒敢告訴她。”
“原因也很簡單,青娘身上藏著一個秘密,她名義上是那位魔族長公主侍女與我伯父所生,但實際上不然,那個侍女隻是一個幌子,她真正的母親應該就是那位魔族長公主,換句話說,青娘她是當年那位玉虛天帝的外孫女,其血脈貴不可言,整個修仙界知道此事的人寥寥無幾,一旦此事被外人得知,後果不堪設想,這是一方麵,另外一方麵,我很懷疑,當年望月城事件,看似是天妖聯盟在後麵推手,但在其中卻是有劍道野仙人的身影。”
“當日破城那一劍,絕對不是仙界中的正牌仙人違反規矩,私自出手的,也隻有藏在修仙界極其偏遠地帶的那些野仙人,才會如此肆無忌憚,這些野仙人當初是躲過了被放逐,被追殺,然後隱遁了起來,畢竟,修仙界太大了,即便是天帝,也無法搜素齊全,所以,苟且偷生的野仙人,數量不會太少。”
“這件事我甚至都沒有稟報給家族,或者說他們根本沒有給我稟報的機會,隻是單純地把我推出來當替罪羊,或者是把我嫁出去以彌補他們的損失,但是,段橫,相信我,修仙界大亂在即,這一場動亂甚至有可能會動搖仙界,三千六百萬年前發生的故事,未必不會重新上演,傳說中的人物,未必不會重新出現,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你我實力太弱,別說力挽狂瀾了,就是保住自身的性命,都很艱難,所以我不敢告訴青娘,她現在的狀態,若是知道另有原因,肯定會瘋了一樣,去為我找回公道,這不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