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段橫啞口無言,洛青璃這轉變也太快了吧,上一刻還給他一種溫情脈脈,體貼備至的小女人感覺,怎麼轉眼就下死手了呢,他覺得那劃在自己掌心的手指已經是化為了一支支利箭,直刺他的要害了。
不過這種事情怎麼解釋?
當日他也是在很內疚的情況下這才給蘇小枚說了那番話,他本來隻求心安,也沒放在心上,但誰能想到,就這簡單的一番話,竟是真的在陰差陽錯之下成為了蘇小枚心中謹守的執念。
那種魔化沉淪的力量越強,這種執念就會越深刻地透入蘇小枚的靈魂深處。
這就好像一個即將溺死之人緊緊抓住的那根稻草。
也許最初的時候,蘇小枚隻是拿段橫這句話當成了一種備用的手段,可是,一旦成了她心中唯一的執念,然後在絕望的境地下,每天每夜,每一刻,每一時都在想著段橫,想著他說的這句話,想著他的微笑,以及短暫相遇的一切細微情形。段橫所有的缺點都會變成優點,優點更加是優點。
因為隻有這樣,她才能堅持下去。
那麼後果顯而易見的,她就會真的義無反顧,刻骨銘心地愛上段橫這個人。(PS,如果現實中也有這辦法就好了,唉。)
段橫甚至都不敢有絲毫的拒絕或者是躲避,因為他已經成了蘇小枚生命中最後能抓住的救命稻草,他若是選擇放棄,蘇小枚立刻就會沉淪,而且成為女魔頭後,第一個要殺的也是段橫自己。
這關係太大了。
所以之前在聽聞蘇小枚被囚禁於此,段橫這才急的直冒汗,不顧一切也想把她給救出來。
隻是,看洛青璃的樣子,似乎她在之前就已經知道了蘇小枚的存在,並且連‘生猴子’的事情都知道了,這事情大發了。
“呃,好吧,事情就如你所知,過程我就不說了,還是借你那句話,萬千怨恨,皆歸我身,但蘇小枚現在的這種情況,我不會見死不救的。”段橫說的很堅決,心中卻是有些微妙的感慨。
前些日子,在蒼木山,也是洛青娘說出來了這句話,‘萬千罪孽,皆歸我身’,用了各種方法來撮合自己與洛青璃,由此可見,她對於當年望月城一事的內疚之心。
而方才洛青璃也說了同樣的話,這份擔當,這兩種巧合,也著實令人肅然起敬。
嗯,等等,老子這不是變著法來誇獎自己嗎?
段橫心中閃過這怪異的心思,對麵的洛青璃就沉默了,那種之前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凜冽氣息不知何時已經是消失得無影無蹤,通過握著的雙手,可以感受她心中的平靜。
“果然,自己還是很偉大的,看看,連這等冰山美女都被感動了吧,那麼接下來一旦美女主動投(壞)送報,老子是接受呢還是深度接受呢?”段橫心中不無得意地想道,但緊跟著,洛青璃已經是很用力,很生氣地在他手心中敲了幾個字。
“真是不可救藥的蠢貨,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幸好彼此隱身,否則段橫的一張臉絕對黑得堪比鍋底,他也想不明白,平日裏自己的心境都是古井不波,冷漠若寒冰,堅韌似岩石,為何在此刻短短時間裏竟然波動了三次?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才是他徹底放鬆,沒有任何警惕心理的表現,相比於心若鐵石,他還是更喜歡這種沒心沒肺,打情罵俏的感覺。
誰又願意是天生的冷酷呢,從當初移民到這修仙界開始,他又可曾有半點鬆懈?以至於他都以為自己天生就是這種人了。
“枉你平日裏還算是精明,卻又怎麼想不明白,執念的重要性,其代表的意義是什麼?我們平日裏走路,需要看方向,在江河湖海中航行,需要看方向,甚至我們的日常起居,衣食住行,都是要有規律可循,包括在修行的道路上,也必須有一個清晰可見的標準,倘若沒有了這些,那就是摸著石頭過河,很危險的懂不懂?”
“可以說,這些方向,標準,還有我們的習慣,都要歸於執念這個範疇內,正因為我們無比的堅信,甚至連一次懷疑的可能都不會有,所以我們才堅信,東方是東方,西方是西方,天空是藍的,大地是堅實的,海洋無邊無際,修行的境界是分為縣府級,公侯級,帝王級的,試問,這些你在知曉的那一刻,有過懷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