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陰森的石洞之內一片寂靜,偶爾才會有類似水滴滴落的聲音遠遠傳來,再被地形複雜的石壁反射後,就變得格外詭異。
一顆夜明珠被很隨意地放在石壁上,原本柔和的光芒在此刻也顯得明暗不定,分外猙獰。
在那明珠不遠處,一個‘吃’條條的身體被綁在那裏,盡管光線昏暗,卻也能看得出那幾乎完美的輪廓起伏。
一條白皙的手臂無力地垂下來,手腕處,卻有一個觸目驚心的傷口。
一滴滴的鮮血緩緩滴落在下方的玉盆之中,發出叮咚的響聲。
而這手臂的主人似乎已經是死了,連氣息都不可聞。
在對麵,段橫跌落在地,滿臉無奈之色,還不得不用右手捂住自己的肚子,這個地方多了一個拳頭大的窟窿,雖然不致命,但實在是沒麵子。
他得承認,他低估了山鬼一族的可怕程度,尤其她們對於男人的憎惡,不是隨便什麼事情就可以化解的。
過去九天時間裏,這個美麗得如同仙女,完美無瑕,沒有一絲瑕疵的山鬼,已經自殺了十二次,並有三次差一點逃出段橫的控製。
最後一次,就在方才,還把段橫肚子給捅了個大窟窿。
真是見了鬼,段橫都想不到她是怎麼做到的?
這個女人就好像打不死的小強,總是有辦法反抗,任何她身上的物品,包括一個肚兜,都能變成致命的攻擊手段。
所以現在段橫不得不剝-光了她。
他甚至都開始後悔了。
可他不敢殺了她,也不敢放了她,至於說求和,那更是別想。
因為現在山鬼一族的追殺者始終是陰魂不散地跟在後麵,段橫已經想出了無數方法都無法避開,在這種情況下,他必須得保證這個山鬼禦風者活著,才能讓那些追殺者投鼠忌器。
至於說放了她?
別開玩笑了,過去這九日時間裏段橫早已經領教過這些該死的山鬼是有多麼的執拗,施恩給她們一千次,她們也一定要殺死你!
什麼帥哥,什麼美男計在她們麵前都不好使啊!
“大爺的!”
暗罵了一聲,段橫待自己的傷勢差不多可以控製後,這才上前,查看了一眼那玉盆之中收集的鮮血,然後這才給那山鬼仔細地包紮了一下傷口,他需要的鮮血已經足夠了,其他的一滴都不能浪費。
隨後,段橫轉身取出來九張空白符篆,承蒙那個‘薑雲’記憶的好處,他很清楚地知道這種血液該怎麼使用才能發揮出最大的作用。
因為這血滴裏麵蘊含著難以想象的力量。
伸出手指在那玉盆中蘸了一下,然後立刻筆走龍蛇,頃刻間九道上品疾風符一揮而就。
這種疾風符很強大,過去九天來,段橫就靠著這玩意才能屢次逃脫那些山鬼的追殺的。
做完這一切,段橫再次回頭,目光有些複雜,但很快就重新變得堅毅,現在的情形太糟糕了,他必須要做出一個決定。
隻是此時,一個微不可聞的聲音忽然響起,卻是那個山鬼禦風者再次蘇醒,在這樣被重傷的情況下還能這麼快的蘇醒,她越來越強了。
而這也是段橫無比後悔的原因,他真的錯了,因為他抓到的這一隻山鬼禦風者不是未成年的山鬼禦風者,而是已經成年,且經過了三次蛻化的高階禦風者。
這個怎麼說呢,就等於是他抓到了一個處在元嬰期巔峰,隨時可以踏入第五個修行境界的高手。
之所以之前這禦風者非常虛弱,那是因為她似乎剛剛完成蛻化,又受了重傷,然後不知被那個幸運或者是倒黴的護衛因為什麼緣故給抓到了。
現在,除非段橫直接動手殺了她,否則她就會慢慢恢複,不斷恢複,越來越強,直到她徹底掙脫束縛。
“嗬嗬,你終於做出了決定嗎?愚蠢的臭蟲。”
盡管那張臉上沒有半點血色,虛弱到了聲音都如蚊子,可那語氣之中的嘲弄和不屑,卻不會因此減少半分。
從這一點來講,段橫是真的被壓製得沒脾氣。
“是的,當斷不斷,我想這真是一個錯誤,虧我之前還以為自己的運氣不錯,可惜事實證明,任何的僥幸,都是自取死路。”
段橫無奈地歎道,而那山鬼禦風者的神色也不見有任何波動,麵對死亡都要這麼高深莫測。
“不管你在意與否,但我還是必須要說,我其實隻是一個過客,本無意糾纏於你們之間的仇怨,但是我現在除了殺死你,已經別無選擇。”
如此低沉地說著,段橫的右手也無聲無息地落在那天鵝一樣修長高傲的脖頸上,隨時隨地,他都可以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