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荔芬兩人一起去了警察廳,那看門的小警衛一看是自家的大小姐來了,立刻點頭哈腰的迎接。
再見桑遼,氣色雖還不見好,但居住的環境明顯好多了,不再是陰森森的地牢,但桑恬看見了還是一陣心酸,大哥此時胡子拉碴,雙頰眼窩深陷,見了桑恬,問了問家裏的情況,又做了一番深刻懺悔,桑恬也知道大哥是真正的知錯了,事已至此再埋怨他又有什麼用呢?
“大哥你放心,父親和我會想辦法努力把你從這弄出來的。”桑遼握著桑恬的手,眼中含著淚光,又覺得這樣不好,鬆開了手道:“如果一輩子被關在這裏,也是我活該的!”桑恬聽大哥這麼說,眼眶也濕潤了:“大哥你就在這好好待著,我朋友荔芬已經讓這裏的人好好關照你,其他的你都不要多想啊。”
荔芬也插嘴進來道:“桑恬大哥你放心好了,這兒有誰欺負你,你告訴桑恬,我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一旁的警員奉承道:“大小姐開口了,楊廳長也特意囑咐過,我們哪敢出一點差錯啊。”
知道桑恬有什麼話要問,荔芬便先出去等候,桑恬悄聲問道:“大哥,大娘可知道你這事情?”
桑遼微微一愣,思考良久便道:“大娘知道我要買賣鴉片,但她並不知道我借了黑錢的事兒,沒她幫忙,我哪裏能取出家裏的存銀啊。你……你莫怪大娘,大娘也想著讓家裏的境況能便好,才幫助我的。”
桑恬歎了口氣道:“果然。”看來桑秣年對林氏雖有疑問,但並不完全知道林氏也摻和進了這件事,桑恬心裏突然泄憤一般,想那林氏當初對她母親百般無禮,自己原來也是不幹不淨的,再看看桑遼,雖然林氏對他平時也不好,此刻還有意維護,又覺得自己與大哥相比,實在差得很遠。心裏兩個小人在打架,掙紮良久後,善的小人終於獲勝,桑恬還是決定不把這件事情告訴父親了。
又寒暄了幾句,桑恬便要告辭,走之前又是一陣對大哥的寬慰。
誰知剛出了警察廳的門兒,便又被警員給叫住了,急匆匆的跑來報告說:“大小姐,桑小姐,還好你們還沒走遠,剛才楊廳長打來電話說,過些日子按照程序走,拿二十銀元就可以保釋桑大少了。”
事情突然起了轉折。
“哎,我老爹昨兒個不是還說這事兒難辦著呢麼,怎麼這就可以保釋了?”
警員道:“楊廳長沒具體說,隻是囑咐我們提前都先把手續準備好,好讓桑大少出來的時候方便些。”
“哦,行了行了,你回去吧,我們知道了。”荔芬擺了擺手讓警員回去,然後笑著對桑恬說,“好事兒啊,沒想到你大哥這麼快就能出來了。”
桑恬自然是打心底的高興了:“是啊,沒想到楊廳長怎麼突然轉了念頭呢?”
荔芬撇撇嘴道:“哪是他轉了念頭呢,你哥這事兒本來就是沈市長新來,想要樹立自己的威信,加上又牽扯道金家和桑家,你們兩大家,所以呢這事兒我老爹就夾在中間隻能聽從上麵安排,肯定是沈市長那兒鬆口了,可能是你父親找了找關係吧。”
桑恬點點頭:“也就這個可能了。”雖然這麼回答著,但心底總覺得哪兒不對勁,又說不上來,隻想到家的時候問問父親具體情況,雖然大哥是出來了,但最難過的關還是黑幫那兒的高利貸,桑恬又有些擔憂,哥哥這麼早的能出來,家裏的一些人估計怨恨還大著呢,以後他們兄妹的日子隻怕是更不好過。
越這麼想,就越想早些回家去見見父親。
與荔芬辭行後匆忙回到了家,沒想剛入了家門,便被老太太招了去,一進了老太太的房間,林氏便氣勢洶洶的雙手抱胸,站在那兒望著桑恬,眼中帶著打量和考究,開口便拷問:“你和老爺都說了些什麼?”
桑恬有些懵:“沒說什麼啊,父親就是問了問大哥的情況。”轉念才想到,這林氏恐是怕自己把她也參與其中的事情告訴桑秣年。
老太太冷不丁的插嘴道:“怎麼和你母親說話呢?”
桑恬心底默默念叨,她才不是我母親呢,但麵兒上隻是順應的說道:“回奶奶,大娘,父親隻是問了我大哥的狀況,我便著實回答,並無其他,請問父親他可是有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