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桑恬剛回到家中,便看見大哥和井兒,胡媽都坐在一起,胡媽看見桑恬回來了,便笑嘻嘻的迎接道:“剛本家來了信兒了,大少爺的那些糊塗事兒啊已經處理好,咱們這幾天就可以回去了。”
桑恬聽聞此些,竟是愣住了,驚訝道:“哎,好了?可說處理的怎麼樣?”
桑遼道:“家裏到底是把南門口的那幾間鋪子給賣了!哎,都是我這個不中用的。”
胡媽接口道:“聽說,就是不賣給出價更高的蘇家,也不知賣給了誰,反正虧死了,兩千六百銀元買去的,那買家可真是賺大發了。”
桑恬道:“康樂來,說是再寬容五天,這都多半個月過去了,才處理好,怕是中途有什麼變化,家裏人都還好吧,錢財倒都算了,可別傷了人心。”
井兒撇嘴道:“本家來的人也沒多說,我琢磨著想多問點,可別等我們回去抓了瞎,聽那人口氣好似是夫人這些天一直都哭天喊地的,還不讓老爺把我們接回去。”
桑恬有些心寒,冷道:“我們回不回去,也不是她說了算的。如此節骨眼她這樣,可是不能再亂了家裏的團結。”
看空氣有些沉悶,井兒樂觀道:“那麼小姐啊,我們什麼時候回去?反正是可以回家了,在這呆著我都要發黴了,可不像小姐天天有事做,簡直和老太婆一樣了,好久沒去逛鋪子了。”
桑恬佯怒道:“就知道玩。何時回去,我看大哥的意思。”
桑遼還是一副頹廢樣子,歎息道:“說真話,我怕回去,真是想能多拖一天是一天。”
“少爺啊,這拖著也不是個事兒,早晚是得回去的,你回去晚了,怕還會引得老爺不滿啊。”胡媽年歲大,經曆多,對於大戶人家那些子事情,看得透的很。
桑恬當然是不想回去的了,在鷙山的這段日子,雖然有很多不堪,但她覺得更多的是難忘的回憶,和蘇清杭一起難忘的回憶,若是回去過早,怕是和蘇清杭的一句告別都說不上,但在此刻她不得不顧及大體,隻得符合道:“胡媽說的在理,拖著也不是個辦法,回去晚了反而於我們不利呢,大哥我從來沒和你說過這些,但在那個家中,現在你這樣了,我本來也沒什麼地位的,我們回去,怕是得更加的小心過活才是啊。”
“哎。”桑遼拿出煙杆子,咄咄的吸了兩口道,“那便聽你們的早些回去,這幾天就收拾收拾,一會我去給本家來的人說下,我們約莫個三五日的就回,也如你們所說,早晚都是得麵對的。”
看著大哥這些天來,已變得開朗許多,至少願意和他們多說話了,顯然有振奮起來的趨勢,不由感到欣慰,大概是這種田野山居,能讓人的心情產生不小的變化。但她自個兒卻又失落起來,還有三五日便要走了,隔天再去世涵那裏,是得說清楚的,三五日恐怕是難見道蘇清杭了,這回去了,見到的可能性就大概更少了吧。
給世涵說的時候,女孩還大哭了一場,各種舍不得桑恬,多日的相處這孩子顯然已把桑恬當做了自己的親姐姐,她還說過,親姐姐都沒有桑恬這般好的。
“可能後天就走了,以後我們還會見麵的嘛。”
“唔……”
“若蘇二少來了,一定幫我轉達啊,對了,幫我把這個給他。”桑恬說著從懷中掏出一方素緞帕子,雪白的底麵上用青色絲線繡著“滄海”二字,是和她的那繡著“桑田”二字的帕子本是一對的,桑恬其實還有著另外一層意思,但當然是不能給世涵說,希望蘇清杭能領悟,又希望他覺得這“滄海”隻是滄海桑田的滄海罷了,若是讓他領悟道另一層意思,那多羞人啊。光這麼想著,臉就紅了。
“滄海?是什麼意思啊?因為姐姐叫桑恬麼,滄海桑田,千萬年更替,滄海枯了桑田來,桑田淹了滄海來,根本是兩兩不得見的,一點都不好。”世涵好奇的拿著帕子翻來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