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一一六(1 / 2)

是暗紅色的絨線盒子,裏麵打開一枚金色的指環上麵鑲嵌著淡藍色的透明寶石,蘇清杭半跪在地,桑恬曾經在國外的書上看多過這種羅曼蒂克的儀式,據說西方人是這樣男人向女人求婚的,而不是中國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蘇清杭說,這上麵的寶石雖然隻是普通的藍水晶,卻是他用自己的勞動攢下的一筆錢,無關家世的僅僅屬於他自己的錢買下的這枚戒指。桑恬訝異而驚喜,卻不知如何回應。

因為他們之間有難以跨越的鴻溝,桑恬把伸出來的手縮了回去,原本一瞬間的喜悅也變成了一副哀愁之容:“那蘿笙怎麼辦?”

蘇清杭也收回自己原本喜悅的臉,他顯然沒想到女孩會這樣問,無奈笑道:“也是會這麼回答的,才是你。”

桑恬道:“我不能做對不起蘿笙的事情,你一定知道她對你的心意,不會比我少半分,也許更多,她很好,我們不能傷害她,所以……我知道你肯定會說你自己會處理好的,但是這次,蘿笙的事情,請讓我和你一起去麵對好麼?”

聽到女孩這麼說,蘇清杭鬆了一口氣,柔聲道:“好,有什麼我們一起麵對。”說著又舉起了拿著戒指的手。

桑恬搖了搖頭推了回去:“我還不能收,我現在還無法堂堂正正的在你身邊,我相信所有的人都會接受我們的,所以等一切好了,你可否願意再拿出這枚戒指呢?”

大概知道這是她的底限,女孩在有些地方總是特別的倔強,蘇清杭隻好收起戒指,笑道:“我明白了,不管怎麼樣,今夜是除夕夜,辭舊迎新,就讓我們一起期待未來吧,我始終相信著,未來一定會更好的。”

晚飯過後,蘇清杭出去放炮,桑恬躲在屋子裏麵,此後兩人就此在這個話題打住,什麼時候能回城裏處理這一切,什麼時候桑恬能堂堂正正的和蘇清杭在一起,這也隻能是後話,既然是後話,那麼現在,一切就是不確定的。

外麵劈裏啪啦的想著,蘇清杭捂著耳朵躲在一旁,紅色的炮仗飛濺,閃著耀眼的火花,以及濃鬱的煙霧,把附近變得煙霧繚繞。放炮這種東西,總有種俗氣的美,明明喧囂而烏煙瘴氣,卻不讓人覺得討厭,不但不討厭,反倒是讓人感到歡喜感到熱鬧,就猶如舊俗是驅除那名叫“夕”的怪物,對於留過洋的人來說,實在是封建迷信的很,但這封建迷信偏偏承載著人們美好的期望,這期望俗氣而吵鬧,卻讓人難以丟棄,有了這般的歡騰,好似中國的年才叫做了年,熱鬧的甚至聒噪,這樣的日子,千年傳承了下來,大概正是因為這種期望,所以未曾斷過。

按道理說,到了舊曆的十五上元節,才算是過完了年,但蘇清杭和桑恬卻是清閑的很,每日看書聽音樂,天氣好了,便去後院裏散散步,偶爾的騎馬到鎮子上轉轉,到底是離城裏遠了,兩人都想的是,再久一點,再久一點,就回去把所有事情都放到台麵上處理清楚,然而想起來就頭疼,難免有一點逃避的意味,但兩人似乎都這麼甘願著逃避,總覺得時間能讓人忘卻很多,但也拖延了很多,這件事情雖不至於要快刀斬亂麻一般的處理,但兩人現在的關係,不倫不類,就這麼住在一個屋簷下麵,若是城裏,早讓街坊鄰居都傳了閑話了。蘇清杭也知道,桑家那邊是沒什麼問題的,原本桑家出了事情之後,家裏人也都願意聽桑恬的話,她對自己的事情也有了自主權,和以前的狀況恰恰相反。反倒是蘇清杭,母親極其強勢,把丈夫兒女都框在自己的規劃之中,但凡有點計劃被打亂,都能讓她抓狂,她也會不擇手段的讓事情的發展在生生扭轉回自己計劃好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