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一三九(1 / 2)

梁無謹纖長的睫毛蓋過眼瞼,投下的陰影讓人無法看清他的眸子,把所有感情都隱匿在這陰影之中,卻不得不承認,有一種詭秘之美。

緩慢的張開纖薄的嘴唇,略微上揚,是一絲苦笑:“我是為了得到,蘇清杭想要卻得不到的東西,由此我才能覺得今生,總算有超越他的存在了。”

桑恬仰著頭,雙唇微張,坐在木質的長椅上,沒有鋪就軟墊的木頭,一絲絲寒氣慢慢逼向桑恬,身體難以自製的顫抖起來,想要逃脫,卻發現連動一根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不得不承認的是,原來自始至終,她不過是被算計在內的那個。

梁無謹繼續說:“在警察局相遇的那次確實是偶然,後來我得知了你是誰,又看出了蘇清杭對你的情緒,如此便刻意的去接近你,可以說很多次和你的相遇,並非是偶然,甚至連讓你看見我是個小白臉,讓你知道我是個賭徒,讓你明白我家族的不幸,全部都是我故意的,我大概是期望著你能由憐生愛,殊不知,這樣得來的愛著實可憐,不過現在與我而言,你對我是怎樣,已經毫無意義了。”

桑恬顫抖著嘴唇艱難道:“毫無……意義……?你以為我真的是走投無路……才答應了你麼?”

梁無謹居高臨下,撫摸著桑恬蒼白而光滑的臉頰,逆光下的他讓女孩難以分辨,甚至以為他在流淚,即能感覺到他散發著森冷氣息,但同時目光又是溫柔的。莫非在這一點上,異母兄弟都能相像?梁無謹一邊輕撫著一邊搖頭道:“剛才蘇昭正來,他已明確告訴我,今生今世我都不可能和母親入蘇家的宗祠,隻因為她曾是煙花之地的女子,而我不過是賣唱為生的戲子,我們兩個,是他人生中的汙點。並且還告訴我,他打算把蘇家傳給蘇浙良,並非蘇清杭。這麼想來,我們異母的三兄弟,無一不是可憐的。”

他這話說的沒錯,蘇浙良雖能成蘇家家主,卻在二十餘年的歲月中,一直冠著庶子之名,倍受其他人的冷眼和不重視。而蘇清杭雖然是含著金湯匙長大,從小卻連一點自己的思想都沒有,所有的選擇都是旁人給他做好的,在被禁錮了二十多年的歲月之後,最終隻不過成了遊離於蘇家家業之外,被“貶”遠方的嫡子。至於梁無謹,更不用說,自小到大沒少吃苦,很不容易知曉了親生父親,卻和自己已經癡傻的母親半點名分都得不到。

雖都是蘇昭正的兒子,卻不過是在家族權力鬥爭中的犧牲品罷了。

梁無謹手點桑恬下頜,讓兩人對視著彼此,男人道:“知道了這個真相,有些決定,即使現在後悔也還來得及的。”

桑恬下意識的搖了搖頭,男人明白她的意思,嘴角的苦笑變成了真心的一笑,慢慢的俯下身子在女孩微張的唇上烙下一吻,一吻似乎不夠又繼續輕柔的吻起來,桑恬有些害怕男人眼中的炙熱,閉上了眼睛。想來他們第二次相見,梁無謹就不由分說的吻上來,理由居然是所為的她梨花帶雨的樣子惹人憐愛,那不過是綿軟的討好,看似溫柔的情話,其實在那個時候,每一步都是故意的,每一次接近不過是為了能得到她,即使他現在已分不清自己的目的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