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大概是瘋了才對,居然作出了這樣的行為。
督軍的車已經到楊府的門口,我卻帶著楊小姐翻過後牆,我居然作出如此逾越的行為,但是我無法不在乎她的眼淚,她哭得那麼傷心,雖然我知道這大概於我無關,但在楊小姐點頭的那一刹那,我的心底生出了一個可笑的白日夢,我是那麼的高興而雀躍。
於是就真的相信了,她的不開心,是於我有關的,這麼一點點可憐的自欺欺人,卻讓我難以自持,以至於帶著小姐出逃。
她兩次在我懷中的感覺並不一樣。
第一次哭泣,她是柔弱的悲傷的,肩膀在輕微的抖動。第二次,她毫不猶豫的跳下牆頭,落入我的懷中,我能感覺到她帶著同我一般的雀躍,雖然這雀躍並非因我而起,不過是對自由的雀躍罷了。
但我還是高興,她對我的信任。
事情已經發生,我隻能繼續走下去,卻不知帶她去哪裏。
“楊小姐,你想去哪裏呢?”我問。
“我不知道,隨便你帶我去哪裏都行。”她答。
這反倒教我不知所措,我時常前往的地方,不是城郊的貧民窟,便是那罪犯盜賊常常流竄的陰暗街道,亦或是流著肮髒腐臭的暗渠,鼠蟲遍地的法外之地。
如楊小姐這樣的人,她怎能隨我去那樣的地方。想到這裏,我甚至開始懷疑起在那種地方生活的我,是否有資格再去觸碰她這樣的人。
我的所作所為,豈非都是罪?
“發什麼呆呢?”楊小姐在歪著頭看我。
“我想過了,我沒有可以帶你去的地方。”
“你常去的地方就好,比如你下班之後常去的小酒館,你巡警時候常去巡邏的那條街,怎麼樣都好……要不,你帶我去你家吧。”
聽她單純無害的言語,我隻能苦笑:“我家,並不是什麼好玩的地方,何況女子不應主動要求去男人家裏,尤其是我這樣的人。”
“你怎麼啦?憑什麼就不能去你家……”
不能讓她再有這個想法,連忙岔開話題:“不如,我們就這麼走吧,走到哪裏是哪裏,說不定走著走著,就有想去的地方了。”
和她走了將近半個鍾頭,她問了問我家裏的情況,我自是如實回答,也老實告訴她家裏的貧困並且住在貧民窟所以不能讓她前去,並非是為了博得同情,隻是覺得,無法欺騙她,無法對她隱瞞。
路過一家熟悉的店,是極其普通的糕點店,我妹妹喜歡這裏的板栗酥,我雖不愛甜食,但會經常買一些給家裏人吃,價格便宜,是貧困家庭難得的零嘴。
這麼想起,我不知不覺帶著她走入了那家店,店裏充斥著糕點甜膩的氣息。
“王奶奶,來半斤板栗酥。”
“哎呀,原來是小於,好久沒見你啦。”因為是常客,所以我已和這家店主人熟悉,是一個慈祥的老婦人。
我笑道:“調了職,走這不順路。”
“我看不是吧。”王奶奶一臉笑意的看向楊小姐,“分明是為了陪這漂亮姑娘,把我這老婆子給忘了才是,我還從沒見你和姑娘在一起過呢,二十好幾的人了,這回總算開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