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不見的衝天信號出現,引一幹人駐足遲疑了下。
“這不是元帥製作的千裏傳訊?”馬芳抓了抓後腦勺。
阮七娘附和的點點頭。“是千裏傳訊不錯,看方向在城裏,怕是碰上很麼棘手的事情了。”湊著眉頭仔細分析,一麵將手掌抓在程月嬌肩上拍了拍。
“不管如何,先去看看!”楊大錘大步向前,作風依舊如此幹練。
柳寧出了敖家堡察覺天空上的動靜,越想越覺著不對味兒,方才高湛不同她過來,眉宇間帶著濃深的煩躁憂愁,似是有話要說又不堪出口的模樣。結合求救信號,柳寧腦海裏閃過一絲清明,怒氣染上臉頰,拔出尖刀一路狂奔。
校場喊聲震天,本是振奮人心的時刻,點將將軍卻一臉白霜遮麵,皰三妹視線放空,緊湊眉頭,一個性格大大咧咧的女漢子做出了深沉這個動作,令與之熟悉的小將各自顯出疑惑之色。
“為什麼這麼做?”來到錦州城的第一件事,當麵詢問昔日的大當家蘇若,皰三妹盡量讓聲音聽起來平靜,自加入戰鬥陣營開始她就明白自家大當家在預謀著什麼,一拖一年沒顯露出痕跡,還曾懷疑是否是自己判斷錯誤,然而接著發生的一切逼著她不得不從幻境中將自己拔出來。她的老大怎麼會是良善之輩!
冰冷的視線穿透她,粗糙的手指輕輕在奏本上撫過。“別忘了我們的本質!”
蜷縮了下手指,她知道自己觸到了蘇若的逆鱗,垂下視線做內心爭鬥,不甘心的咆哮:“所以就可以犧牲朋友的性命?”雙腿止不住的顫抖,眼中的怒火還是毫不掩飾的顯露出來。
嘴角乍起一絲漣漪,邪肆冷魅的笑在皰三妹的視線中放大。兩手撐著的櫃台,兩隻黑鷹的眸子緊盯獵物,輕蔑的吐出哼笑。“朋友?”玩味的咀嚼著這個詞語:“你似乎忘了自己的出生!下賤卑微的人需要朋友嗎?”
嘲諷著皰三妹的妄念,目色轉暗的洞穿她,吐字如劍。“你沒有質疑本帥的權利!”
發呆的一瞬,他們一行已經開赴到金嶽城內,漫天火焰吐著長舌掃蕩一切建築,人們在街道間串走,倒水救火的動作並沒有因為軍隊的到來而減緩。哭喊聲在人群中回蕩,隱隱還有人在屋舍間喊著救命。
這裏就是柳寧的隱居之所?
皰三妹自始至終擺著魂在天外的表情,好似這般就能將自己隔離事件之外。
“滾犢子的,她n的誰幹的!”
一聲熟悉的怒罵響起,皰三妹心中一緊,待要回頭,來人已經動作迅速的竄進救火人堆裏,搶了一桶水往自己身上潑,不帶打頓的往呼救方向奔去。
天幹物燥本就易生火災,而此處又恰是酒坊,是以火一燃起來就沒了收勢的膨脹,來勢洶洶吞襲一切可及範圍內的屋舍。
楊大錘路過,瞥見一行軍隊下意識撈出背在身上的大錘子,她沒忘記金嶽城還是勢力對峙分割地帶,搞不好就是這群人做惡。
阮七娘幾人也注意到動靜,各自站好位置準備隨時出手,在瞧見隊伍中的皰三妹後,驚愕瞪眼。原先說皰護將叛逃她們不信,如今事實擺在眼前除了心髒承受力被衝擊就是沒來由的沉寂恐慌,近乎荒誕的猜測在腦中成型。
低吟響起,程月嬌感覺背上的動靜,腦中升騰起不好的預感。
這是……
程青逸遲疑的看了看四周,瞥見熟悉的街道火海蔓延,一下從程月嬌背上蹭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