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吳煒多可憐,身為堂堂主神,竟然為兩件衣服苦惱。
吳煒暫時隻能召喚一名男輪回者。考慮地球二十一式風格帶來的影響,考慮同號衣服或將引來男輪回者懷疑,莽撞招募男輪回者極不妥當。不如且緩緩,等吳煒與本位麵土著交換兩件當地衣服,再去召喚輪回者馬仔。
眼下,隻能靠吳煒一個人努力了。
吳煒習慣事前規劃方案,沒有莽撞直接接觸本位麵土著,而是磨刀不誤砍柴工思考未來努力方向。半徑145米絕對安全區域的限製,吳煒已然喪失利用劇情優勢與劇情人物交結的可能性,而區區兩名輪回者,注意,這兩名輪回者短時間內注定沒法兒利用主神空間強化,能有什麼作為。如欲積蓄力量,必須倚靠本位麵土著。
怎樣倚靠呢?
半徑145米的限製,斷絕了吳煒讀書科舉和從軍立業的可能,也斷絕了商貿富貴和豎起造反的可能。
怎麼辦?
怎麼辦?
怎麼辦?
怎樣突破重重限製?
吳煒排除法排除,忽然靈機一動:“我可以搞宗教啊!”
宗教的獨特性,不必太煩擾趙宋朝廷的鎮壓,也不必太煩惱半徑145米的約束,或能短時間內經營一方勢力。
想到就做。
此時氣溫已高,仿佛初夏時節,吳煒果斷改裝易服。鞋襪脫去,赤腳行走;褲子換成鬆腰休閑,恤斜纏,喇嘛似露半胸,盡量削弱二十一世紀服飾衝擊,扮作苦行僧。遠望,向西向東各有村落,西村人煙偏少貌似較窮,吳煒於是跨步向西。
泥路之側,地裏麥將熟未熟,農忙離期不遠。
行路間偶逢三五名西村村民,吳煒沒有停步與之交談,卻一一點頭合掌致敬:“無量!”村民頗不適應吳煒的熱情,或合掌,或點頭,或揮手,或無語,或疑惑,吳煒渾然不介意,全部回以微笑。直至走到村落,吳煒才以乞討方式與西村村民正式交流,不緩不急敲響第一戶人家門扉。這戶人家,土磚為籬,青磚砌牆,顯然是西村視角下的富之家。門開,走來一位四五十歲麵貌村婦,當地土話茫然詢問:“你是……”
吳煒客客氣氣:“貧道路過貴村,幹物燥,口渴難耐,懇請老夫人贈我一碗清水。”
村婦心善,連忙端來一碗涼開水。
吳煒就地喝完,繼續不顧臉皮乞討:“貧道長途跋涉,渴了時隻能捧河水,艱難不可想象,老夫人能否善心,將此碗也贈予我?”
村婦意料之中遲疑。吳煒也不強求,簡單把陶碗還給村婦。似乎覺察吳煒並非貪財,村婦忽而更改心意,複又堅持將碗送給吳煒。吳煒亦不推辭,幹脆利落收下饋贈,鞠躬施禮辭別村婦。
如此,吳煒繼續乞討法兒一一拜訪西村村民,遇到富裕之家乞討衣褲錢財,遇到中等之家乞討碗筷勺瓢,遇到貧困之家乞討一碗清水。遇到寡言之人,知趣辭別;遇到話多之人,侃侃而談,吳煒漸漸摸清西村底細:西村正名西楊村,三十六戶一百六十七口人,……
接下來是傳教。
傳教有很多方法,或上層路線,或下層路線,或施恩,或布威,或廟寺先行,或先行聚眾。
吳煒選擇基層起步,且把亟需幫助的窮困弱勢勢力視作傳教目標。因為這些窮困勢力求不應求地地無門,早就對人世充滿了絕望,若能代表宗教神靈拯救他們,他們就會比較容易把拯救者當成神靈派來的使者,進而成為虔誠信徒。
若以地球二十一世紀標準縱向比較,西楊村一百六十七口人全是貧困弱勢群體;當代橫向比較,西楊村最苦難者有六戶,三戶屬於家貧,一戶是老叟鯀居無兒女照顧,一戶是寡婦幼子艱難求生;一戶是被不孝兒女拋棄的病人。其中這位被兒女拋棄的病人,名楊老六,已然無法正常行走,積臥病床四五年,醫藥錢把三個兒子拖成窮光蛋。俗話久病床前無孝子,諸兒兒媳覺得這樣不是辦法,於是狠心將老父送到村南破屋裏自生自滅,村裏人雖然口裏責怪三兒不孝,卻也理解這種被疾病拖毀三家的痛苦。
越是苦難,越是渴望拯救。
吳煒毫不猶豫把楊老六當作傳教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