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那高聳入雲的聖泉峰在橘黃的月光和繁星裝飾下,顯得隱隱約約,就像恬靜的仙女,披著朦朧的薄紗,脈脈含情,凝眸不語。
江湖盛傳的邪教總壇……天陰教,就坐落在此半山腰上。
此時天陰教後院一所房間內,燭火通明,一個容顏清秀的女子頭纏白布,緊閉著雙眼靜靜躺在床上,臉頰雪白,沒有半分血色,如果不是那胸口時高時低的起伏,真讓人懷疑她已羽化成仙。
她,就是天陰教的三小姐,風凝魅!
床邊跪著身穿婢女服飾,低垂著頭看不清神情的四個年輕女子。
而一個麵容憔悴的中年男子,也就是天陰教的教主,風凝魅的父親風天淩端坐床沿,老淚縱橫:“魅兒,你已睡了那麼久,快睜開眼看看爹吧?難道你真的忍心讓爹白發人送黑發人嗎?”
聽到風天淩那蒼老低沉的顫語,守候在屋外的天陰教眾人不由黯然,心驚:今夜就是幽魑神醫所說的最後期限了,如果小姐還不能醒來,以教主和兩位少主對小姐的寵愛,那後果……
“媽呀,痛死我了!”
就在眾人默默祈禱之時,床上的風凝魅突然發出一聲低低的輕呼,隨著長長的睫毛顫動,她,緩緩睜開了雙眼。
當看清滿屋古香古色的陳設,眼前長發,古裝的陌生中年男子,還有那梳著發髻的四個女子,風凝魅陡然睜大雙眼,一個認知在她腦海中越漸清晰:靠,她竟然穿越了!
驀然聞聽這宛如天籟般的沙啞聲,風天淩頓時心中一緊,不由目不轉睛的看著床上的人兒,言語中有著急切:“魅兒,你,醒了嗎?告訴爹,哪裏痛?”
看著滿目關切的中年男子,想來應該是這具身體的父親,風凝魅不由輕聲說:“嗯,我沒事!”
“快請神醫!”見寶貝終於醒來,風天淩的淚又一次滑過臉龐,不過卻是喜極而泣:“魅兒乖,神醫馬上就來,一會兒就不痛了啊!”
得到命令,四人中的一人慌忙起身奔出房間;而另外三個婢女仍跪在地上,嬌軀不可抑製的輕顫。
而屋外的眾人也是又喜又憂:喜的是,小姐醒了,他們不用再承受這膽戰心驚的壓抑;憂的是,依小姐刁蠻驕橫的性子,不知又會鬧出什麼事來?對那還關押在水牢裏的罪魁禍首隻能深表同情!
“水!”喉中火燒火燎的疼讓風凝魅很難受,蠕動著蒼白無色的雙唇,艱澀輕語。
“快,水!”
聞言,一個婢女急忙站起身,倒水;另外兩個婢女迅速來到床邊,小心翼翼的將風凝魅扶起背靠軟枕。
接過婢女端來的茶水,風天淩輕輕吹著,直到感覺水溫合適了,才遞到風凝魅手中。
慢慢喝著水,風凝魅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四人:
那中年男子劍眉斜飛,矍鑠的雙眼些微紅腫,卻無損他的俊逸,鼻梁高挺,薄薄的青衣下是強壯的體格,給人一種器宇軒昂的感覺。
此時的他滿臉慈愛,從他的言談舉止中看得出,他是真心疼愛這個女兒!
三個婢女,個個眉清目秀,身姿窈窕,隻可惜從額頭到臉頰那一條狹長的疤痕破壞了她們的美麗,讓人生生扼腕。
雖看似恭敬,但她們眼底深藏的驚懼和恨意卻絲毫沒有逃過風凝魅那清麗的眼眸,一絲疑慮漫過心間:不知這前身對四人做了什麼,竟讓她們如此憎恨?
“魅兒,你這次真的嚇壞爹了!以後可不許再這樣做,知道嗎?你是爹的寶貝,要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讓爹還怎麼活?”
想起那日當影一抱著滿臉血跡,奄奄一息的寶貝回到教中時的情形,那象破碎布娃娃般的模樣,讓風天淩至今都還心有餘悸:
那時,他真的以為會失去寶貝了,那樣的話他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如今好不容易她醒了,如果再來一次,他怕自己會承受不了;
還有那兩個事事以妹為重的兒子,要是寶貝真有什麼意外,可想而知他們會是怎樣的瘋狂!
“爹,女兒向你保證,再也不會了!”感覺到中年男子的顫抖和傷痛,風凝魅雖不明白他所說的究竟是什麼事,但還是順著他的話回道:都說母愛如海,溫柔綿長;可又有誰知道,父愛如山,威巍堅毅?
從小在單親家庭長大的她對這點卻是深有體會:當年母親生自己時突然難產大出血,醫生們雖全力搶救,依然沒有阻止母親離去的腳步;
失去摯愛的父親,獨自承受著內心的悲痛,既當爸來又當媽,辛辛苦苦養育哥哥和自己長大;